唐烟沁悠悠转醒,发现自己躺在一个破庙里,四处通风,自己身上仅盖了一床薄被,躺在临时铺好的草席上,车夫则在一旁打盹。唐烟沁嘴角扯出一抹讽笑,这就是自己现在的处境;这就是一意孤行的后果;这就是真心待人换来的结果。
现在的自己哪里还有女皇的意气风发,只不过是一落魄之人罢了。想当初离京的时候,是多么热闹,而此刻,除了这个受雇于自己的车夫外,就只剩下自己这个孤家寡人了。看着漆黑的夜幕,唐烟沁苦笑着缓缓站起身来。已经没有睡意,将那薄被盖到车夫身上,不料,却因此惊醒了车夫。
车夫警惕地睁开双眼,待看清眼前的唐烟沁后,眼里闪过一丝懊悔,随即迅速站起身来,对唐烟沁恭敬道:“主子怎么醒了,不再休息会儿么?”
唐烟沁颇具深意地看了他许久,终是淡淡说道:“我睡醒了,我们这是在哪?”
“在岐山脚下的破庙里,奴发现大人昏倒在马车里,就将大人安置到庙里,还望大人不要怪罪奴的自作主张。”车夫隐含担忧答道。
唐烟沁轻摇下头,“我不会怪你,如果你也休息够了,我们就继续赶路。只剩下十一天了,按原定计划赶到锦州。”
车夫不赞同道:“大人,您身体太虚弱,需要好好休养,这样赶路不行的。还请人大人以自己的身体为重。”
唐烟沁望着漆黑的夜空,神情苦涩,“我怎么还能顾自己的身体呢?如果不按时回京,会天下大乱的。罢了,还是快点赶路吧!”车夫见唐烟沁态度坚决,也就同意了继续赶路,只是车夫的脸上出现了歉疚和悔意。只是忧思中的唐烟沁没注意到罢了。
唐烟沁命车夫急速赶路,终于在四天后到达锦州,此时的唐烟沁,脸色惨白,看不出一丝血色,在车夫的搀扶下来到锦州太守府。陈若兰见这样的唐烟沁突然到临,心里一震。当初那个自信满满,神宇气昂的人,怎么会变成如今这本形容枯槁,弱不禁风。
陈若兰回过神后,急忙对唐烟沁行君臣大礼,唐烟沁示意其起身后,吃力道:“姐姐,今晚我在你这休息一晚。劳烦姐姐帮我准备些补充体力的药材。若梓现在岐山上官素雅处,姐姐抽空接他回来吧!最迟两月,我定会将若梓接入宫!”说完便陷入昏厥。
陈若兰大惊,急忙唤人叫大夫,车夫则制止衙役,怜惜地看着陷入昏迷的唐烟沁道:“她只是太累了,这大半个月,几乎都没好好休息过。让她好好休息吧,劳烦大人了!”
若兰疑惑地看向车夫,这个车夫给自己的感觉不简单。但此刻也没有太多功夫来思虑这个问题,亲自搀扶唐烟沁到厢房休息,还让自己的夫郎琉夜亲自照顾。
若兰买回凝气补神的药归来后,酸楚地看着躺在床上一动不动的女子。当日是她慨然出手,自己才能洗刷冤屈,还任命自己为太守。只因对周寒山的处罚,自己才调任至锦州,她还成全自己和琉夜的婚事。如今还找到了若梓,并要迎他入宫。这么好的女皇怎么会被传成那样?自己又该怎样报答她的恩惠。
当日她的身边不是还有陈弦和另外两个气质不凡的男子么?怎么,此刻,竟只剩她一人了呢?到底发生了何事?她为何看起来如此狼狈,她又怎么碰到若梓的?若兰心里有许多疑问,想要找唐烟沁澄清。奈何,当事人却昏迷不醒。
若兰就这样呆呆地看着昏迷不醒的唐烟沁,琉夜则在旁边陪着,直到日落西斜,唐烟沁才转醒。好久都没有这么舒服地睡过了。睁开眼睛,看到房间的布置,唐烟沁心里苦涩难当,已经很久没有住过这么好的地方。若不是自己真的撑不住了,不会到若兰这来的。
若兰见唐烟沁醒了,急忙吩咐琉夜去端来养身的补品,自己则感动道:“陛下,你终于醒了,吓死微臣了。”
本在感慨的唐烟沁,被若兰唤回心神,感受到她心里那份关怀,心里一暖。虽然明白,她的感激事出有因,但心里总算有了一丝安慰,不像那南宫傲雪,想到这里,唐烟沁脸色一沉。怎么又想到这个人,从此以后要彻底遗忘。
若兰见唐烟沁不知何故,突然变了脸色,心里忐忑不已,以为自己无意间冲撞了唐烟沁,不安道:“陛下,如果微臣做错了什么,还望陛下明示,臣一定改。”说完竟跪了下来。
唐烟沁讶异地看着陈若兰的举动,片刻后,才明白是自己的表情让她误会了,无力地摇摇头,示意若兰起身。“姐姐,我并不是因为你的原因,只是想起了些不开心的人和事而已,和你无关!”说完唐烟沁陷入沉默。
陈若兰见唐烟沁没有说的意思,便适时打住这个话题,见琉夜进来,亲自服侍唐烟沁服下汤药,接着道:“陛下,晚膳早已准备妥当,陛下现在传膳么?”
唐烟沁轻点下头,轻身道:“就在房里用吧,不用太奢华,姐姐,姐夫,还有唤我的车夫进来,大家一块吃,不用太费事了!”陈若兰点头应允,心里又觉得这个女皇宽厚待人。
一刻钟后,膳食全部端到房里,唐烟沁四人坐下来,温馨地用完晚膳。席间虽然没有轻声笑语,但那股轻松,柔和的气息,融入每人的心里。
用完晚膳后,唐烟沁突然道:“我们动身吧,早日回京就能了了这桩心事了!”车夫脸上明显出现了不赞同,但碍于自己的身份,没有开口。
若兰也反对,脸上全是担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