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天晚宴,季雅蝶夹了一块红烧肉与郭氏,郭氏一脸满足,不想还未入口便一阵恶心翻涌!
早有丫鬟端过茶水与她漱口,赵妈妈则不停的顺着她的背。
待她好些,季雅蝶问道:“娘,你怎么了?可要紧?”
季有成说道:“要不请大夫来看看?”
郭氏刚想点头,赵妈妈便在她耳边低语了一句,她顿时呆住了!
瞧她错愕的神情,赵妈妈倒是面上一喜。
季雅蝶不明所以,不悦道:“娘都病了,妈妈怎么如此开心?”
不待赵妈妈回话,季有成猛地起身,喜道:“难道是……有了?还有何不适?想不想吐?烧不烧心?”他一连串的询问,语气是从未有过的温柔,郭氏感动极了,欲谢恩,又见女儿在一旁笑呵呵的,便改口道:“老爷无需担心,我很好,并无不妥,只闻不得荤腥。”
“来人,把所有荤菜都撤了,换上清淡可口的。还有,派人去把大公子、二公子叫回来。”季有成大吓一声,中气十足,顿时下人们进进出出的又是一通忙乱。
大儿媳岳氏一直端坐一旁,不笑亦不气,仿佛这一切与她无关似的。
另一边,胡姨娘气的浑身发抖,她还未有何动作,她竟然有了!
当晚又是好一通庆祝!
席上,季雅蝶把岳氏行为告知了季元晨,郭氏不语便是默认。季元晨狠狠瞪了一眼岳氏,岳氏仍是面不改色。
季有成则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岳氏的强硬态度源于岳家有个远房表亲在京城大理寺任职,岳氏的母亲与那表亲的母亲仍有来往。季有成选她作儿媳也不无道理,如今忍着,也是指望日后有用得着她的地方。
这席上除了胡姨娘与岳氏,最不欢的便是季元晟了。在他看来,这是又多了一个分家产的。
一向是有一说一的他,此时也不顾得许多,大声叫道:“娘,你都生三个了,而且我们都这么大了,你这样嫌不嫌丢人?”
“混账!”季有成拍案而起,怒目而视,“你说的是什么话?那是你兄弟!不孝子!”
季元晟心不甘,仍是小声嘀咕道:“是兄弟才坏事呢。”
季有成指着二儿子的手,控制不住的抖,“你”了半天也未说出一句话。倒是郭氏,最见不得儿子的委屈样,便好生劝了几句。
一顿喜宴,不欢而散。
崖儿是最后一个离开的,她觉得她的悠闲生活来了。可事实会如此吗?
第二天,赵妈妈传郭氏话:昨儿小公子一夜闹腾,肚里只出不进,如今嘴淡,味重的吃不得,味儿轻的吃不下,却甚是贪那酸梅子的酸味儿!
崖儿无语望天,这便是传说中的母凭子贵、恃宠而骄?
既是紧急,便是片刻也耽误不得了。她顾不了早饭不早饭的,便急冲冲的去了。
紫云记。
崖儿才进去,便听见钟掌柜对一客人说:“酸梅子一斤,拿好,欢迎再来。”那客人接过纸袋,转身……居然又是那日的捧花少年!少年亦是惊讶不已!
崖儿今儿是一身月白孺裙,无过多装饰,显得甚是清丽脱俗。
只一瞬间的凝望,而后擦身而过。
“三姑娘又要买甚么?”钟掌柜早已瞧见崖儿,便出声询问。
“钟叔,我要二斤酸梅子。”
“嘿,今儿怎么了,尽是买酸梅子,方才那人也是。”
他买酸梅子做甚么?要知道平常女子是吃不惯这个的,太酸,只有怀了孩子的妇人才喜。
难道……
崖儿摇摇头,与她甚么相干?
季府里,郭氏又是吐得一塌糊涂!季有成急得像热锅上的蚂蚁,不知如何是好。
赵妈妈嘀咕道:“若有酸梅子,也好压一压。”
“为何不买?”季有成听了,心生不满。
“早上三姑娘得知夫人嘴里寡淡,想吃酸梅子,便说要亲自去买,老奴想这也是三姑娘的孝心,便由她去了。可……过了这些时候了,也不见回来……”
“顽劣不堪的东西!”季有成重重的哼一声,又道:“季武,你去买,快去快回!”
季武得令,转身跑去,刚至门外便瞧见崖儿归来,又折回禀报道:“老爷,三姑娘回来了。”
季有成听罢,甩袖正襟危坐。
“爹。”崖儿一进门见这阵仗便知又要挨骂了。
果不其然,“不孝女,跪下!”
她缓缓跪下。
“你可知错?”
“女儿不知。”
“好一个不知!既要替你母亲买酸梅子,为何迟迟不归?你知不知道,因你的玩劣,你母亲遭受了多大的折磨?”
“女儿抄了近道,已是尽快了。”
季有成被赌得无言以对,亦不想再费口舌,淡淡道:“既做不来这样的小事,那就去抄经吧,孝经一百遍、金刚经二百遍。”
“是。”崖儿起身,放下纸包,转身离去,无丝毫不满。
“冥顽不宁!”季有成气的拍桌,震得茶水洒了一桌。
自此,崖儿不再去大院,日夜挑灯抄经,只用些水和点心,几日下来已是面黄肌瘦了。此是后话。
话说郭氏呕吐了两天,吃甚么都吐,酸梅子也不顶用,第三天又开始下泄,这可吓坏了季有成,忙命人请大夫。
老大夫望闻问切,摸脉半响,又写了药单,才道:“夫人乃食物中毒导致的气血不足,肝肾亏损,此药五碗煎一碗,服三副即可,常日里多饮水。”
季有成听来听去也不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