荣知县问道:“你们是否有卖木材与汾仓程家?”
“汾仓程家?我从来都不知有程家,何来买卖?”
“申文兴认识吧?”
“他倒是每隔一段日子便买了一批木材。”申文兴是英亲王的小管事,高振每每是与他交易的。
“申文兴就是程家管事。据他交待,他们贩卖私盐,你亦是有份参与的。”
“什么?他不是英亲王的管事么?”
“大胆,休要污蔑皇亲!”荣知县惊堂木一拍,震得众人心里一颤。
“大人,与申文兴接触的是我的一个管事高振,此桩买卖亦是他一手促成的。我从未见过申文兴本人,每次送货皆是高振一人独去。有码头脚夫可作证,我们送货时若是人手不够,便会去码头找脚夫。私盐之事定是高振所为,我实是不知,求大人察明!”
“来人,带脚夫!”
随后师爷大声喊道:“带脚夫!”
侧门,有衙役带了三个脚夫上堂。脚夫齐齐跪在闵宗海身边,“草民叩见大人!”
“你等可认识此人?”
三个脚夫纷纷瞧了一眼闵宗海,才道:“认识,是上好佳木材行的东家。”
“你们可曾受雇于他,替他送货?”
一个领头样的脚夫答道:“回大人,他们经常雇我们帮忙送货的,去得最多的是卞临府。”
“卞临府?”荣知县心里一惊,此事不妙了!不待他回答,又道:“每次是何人带领?”
“是高振。”
“闵宗海可有去过?”
“不曾,闵老爷很少出去送货的。”
荣知县又问闵宗海:“高振人呢?”
“回大人,高振在一个月前便已失踪了。一个月前。他向我告假,说是要去会一个友人,可却是一去不归了。”
卞临府是英亲王的封地,若真是英亲王买卖私盐,此事便可大可小了,一个不小心可是要掉脑袋的!荣知县微微思量后,道:“因高振不知去向。此案容后再审。”惊堂木一拍。“退堂!”
立即有衙役来押了闵宗海去牢房,崖儿在衙门口叫唤着,另有衙役强行关了大门。生生隔断了他们。
第五剑急道:“这可如何是好啊?这贩卖私盐可是要杀头的!”
崖儿脚下一软,倒了下去。幸而李五眼疾手快,扶住了她。“夫人莫急,总会有法子的。我们先行回去,再重长计议。”
崖儿是被第五剑那一句杀头给吓到了。脑子一慌便什么也想不出。此时经李五一提醒,是啊,当务之急是要想法子,自个儿乱了。谁去救他?
当下,他们坐了马车急冲冲地回了宅子。
银曼迎了出来,“怎样?老爷无事吧?”
崖儿摇头。进了屋。李五、第五剑亦是一句话都没有,倒是急坏了银曼。
屋内。第五剑砸一拳头。恨恨道:“我去把高振与全泽找来!”
“找来又如何?他们有意为之,还会替相公作证,然后把罪名揽过去么?”
“此事真的是无法辩解。扯出程家、扯出英亲王,谁都不是好相与的,老爷想要脱身,真是难上加难。”李五亦是想不出有什么破绽可寻,在绝对权势面前,平民只有认命的路。
权势么?崖儿想到一人,或许可帮忙,可是本就欠了人家的,如今又要去求他,当真是一世都还不了了。
“你们都先出去,容我再想想。”
崖儿在柜子里找出一个锦盒,打开,那如意紫砂铃静静地躺在那儿,看似轻盈,却沉重异常。她轻轻拿起它,慢慢婆娑着,真的要去找他么?
英亲王与程家是何关系,他们在密谋什么?难道是......?崖儿有一种猜测,她呢喃着:“但愿不是......”一旦扣上谋反的罪名,神仙难救了。
荣知县修书一封,让人快马加鞭送至新任知府司马聪手中。他原先是指望通过闵宗海靠上前任知府王方的,后来王方升任巡抚后,不想新调来的知府竟是他多年的同窗。既然王方不削与他为伍,为何不投靠更亲近的司马聪呢?
崖儿亦是拿着如意紫砂铃去了墨家的商铺珠宝阁。珠宝阁亦是墨逸告诉她的,不然她真是问路无门了。
掌柜拿了那铃铛瞧了瞧,又看了看崖儿,忽地瞧见她耳垂上那对坠子,那不正是东家交待要卖与闵宗海的么?
“敢问小娘子夫家是谁?”
“夫家姓闵。”
“闵宗海?”
“正是,掌柜认识我家相公?”
“哦,你耳上的坠子便他在我这里买的,故而眼熟。小娘子留下地址,我这替你传话,得到回信便与你送去。”
“不用了,你们东家知晓的。”
“那行。”
崖儿出了珠宝阁,一时又不知该做什么。银曼提醒道:“夫人,是否要去牢里打点一下?”
“对呀,我怎么把这个给忘了。走,我们回去取些银子,便去牢里。”她们回宅子里取了一百两银票,急冲冲地赶到牢房。正巧牢头伸了个懒腰出来晃晃,崖儿走上前去,“请问阁下如何称呼?”
“哪儿来的闲人?牢房可不是随意来耍玩的。”
崖儿塞了一个荷包与牢头手中,低声道:“我是闵宗海的娘子,我家相公是冤枉的,不日便可出去。只是这段时间还烦请牢头多多照顾,只求别受罪才好。”
牢头打开一瞧,面色立马好了许多,将它塞进自个儿腰间后,道:“我们都是奉公守法之人,绝不会滥用私刑,小娘子还是赶紧替你相公脱罪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