闵老大亦是腿脚一软,倒在一旁的椅子上。尤氏已死,尤氏娘家亦再无一人!这个仇找谁报去?
如此情况,也不好再说诊金之事,人之将死,便算了。大夫收了药箱,默默地走了。
薛氏哭累了,去堂屋找水喝,刚喝完便瞥见桌子上的信。她打开一看,立马又跑去西屋,叫道:“当家的,不好了,津儿走了!”
信上言:父母大人,女儿偷藏五百两,躲过一劫。今留一百两,又有庄子做生计,父母大人衣食无忧矣。待女儿寻得苏公子,成就良缘后,再归。勿念。
“什么苏公子?”
“不会是前段日子与孙小花定亲的苏流尘吧?”
“不管是谁,她如此不知羞耻,简直伤风败俗!”
薛氏倒不这么想,“若是天下绣庄三公子苏流尘,倒也可以一试。若是成功,我们便富贵了!”
“若是不成功,我们也没脸再活了!”
“总比现在强吧?”
“好歹还有一个庄子,总不会饿死她!”
“庄子个屁!地契被那帮浑蛋拿走了,如今我们只剩下女儿留的一百两!都怪你,非要留你那混账四弟,如今可好,他把我们坑了!杀千刀的,不得好死!他们全家都不得好死!”
“吼什么,明儿再去永寿堂请明大夫。”
“还请大夫做什么?明大夫的诊金很高的。”
“难道你能瞧着年儿死么?”如今也只剩下闵宗年了。
闵老大与薛氏久久不言语,这日子可怎么过?
屋漏偏逢连夜雨,船迟又遇打头风。
半夜子时,闵宗年悠悠醒转,迷糊之间。大夫的话还游荡在耳边。
毒入五脏,已无救了。
罢了罢了....她丝毫瞧不上他,走了,再纠缠又有何用?不如归去,不如归去......
崖儿三人往北而去。
三日后终于到达第一个城镇东镇。一路上风餐露宿的,崖儿早把李五骂了五遍,李五只默默地受着。不言语。
东镇是个小镇。却也繁华。琳琅满目地店铺与小摊,吆喝声不断,好不热闹。
“夫人。已申时了,不如在东镇歇一晚,明儿再赶路吧。”
“也好,就前面那家吧。”崖儿指前面的悦来客栈道。这名字亲切。大众得很。刚进店里,有小二迎了过来。“客官住店还是打尖?”
“住店,两间上房。”崖儿拦住李五,从腰间拿出一定银子,递给他道:“你尽快去买辆马车。”
此事难忘啊!李五拿了银子去了。
“夫人。我去要些水来,梳洗一下吧。”银曼放好了包袱,说道。
“也好。”崖儿坐在桌前。捶了捶酸痛不已的腿。
马市。
李五看中一马,问道:“你这儿安马车么?”
“客官需要。我可为客官去买来,安好。”马贩子殷勤道。
“总共多少银子?”
“五十两。”
“三十两。”
“客官,您这一下去了近半数,没有这么还价的吧?我这马可是好马,那马车还得给您包了的。最少四十五两,少了真不能卖。”
“四十两,多了就不买了。这儿又不是只你一家卖马。”
想到方才的大生意黄了,这个可不能再有损失了,马畈子一咬牙,“成!”
方收了钱,一个侍卫模样的人走过来,“那匹马,我要了。”
马贩子傻眼了,“可这马已经卖与这位客官了。”
“这马是我先相中的。”
“可您不是不要了么?”
“我只是说回去请示下,何时说过不要了?别啰嗦,我还要赶路呢。”
马畈子为难了,这侍卫一瞧便是不好惹的,而且价钱还高些,只是李五的银子已给,也不好再还回去。一时之间,他支吾起来。
李五可不管那许多,“快安了马车,我还要赶路。”
那侍卫怒了,“你这人是怎么回事?没听见我说这马是我先相中的么?”
“你付了银子么?”
“没有。”
“没有付银子,这马就还是马畈子的,他就可以再卖与我。我已经付了银子,这马便是我的了。况且我不打算再卖。”他说得风轻云淡,侍卫气得妒火中烧,倒是把那马畈子吓得脸色惨白了。
仇桑走了过来,不悦道:“怎么回事?磨叽什么呢?”
侍卫抱拳道:“头儿,这人说他付了银子,那马便是他的了。可那马明明是我先相中的。”
仇桑瞧一眼李五,似曾相识,却又想不起来。
“兄台不如另选一匹?”
“不必,我已相中这匹。”
仇桑手一挥,命侍卫走了,他自个儿亦是转身离去。马畈子似逃过一劫,擦了汗,又去买马车了。
东镇一家客栈,仇桑问道:“可跟上了?”
“是,那人进了悦来客栈。我与掌柜打听了,他们是一主二仆,主子是个女子。听说来自昌城......”这侍卫当初随仇桑去过昌城,亦是听过墨逸与美味情缘东家的传闻。
仇桑站了起来。会是她么?闵宗海死了,她不在昌城料理后事,来这儿做什么?他百思不得其解。“再去探,确定那主子是否是美味情缘的东家娘子。”
侍卫应声而去。
第二日天一亮,崖儿三人吃过早饭,便退了房栈不远,便听到身后一阵马蹄声,愈来愈近。他们退至一边避让。不想那马却停了下来。
仇桑下马,抱拳道:“闵夫人安好。”
“仇管事?你怎么在这儿?”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