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至呛水镇时,大队整修待发。
墨家商队一直都是住驿馆的,此次亦不例外。看着破败的驿馆,墨绥笑道:“大哥若不习惯,你自去客栈也可。”
墨逸不理他,径直走了进去。
有驿馆的驿卒迎来,“墨大公子安好,又去收粮啊?”
“嗯。”
“大公子请,您的房间还留着呢。”
墨绥走了进来,道:“大哥就是人缘好,人未到,房间却准备好了。”
墨逸仍是不理他,自顾上了楼。
刚进屋里,门被从外面推开,又关上。墨逸也不回头,不悦道:“有完没完?你做好自个儿的事,别多管闲事!”
一个侍卫却走到他身边,笑道:“何人惹了墨大公子?真该打!”
听到熟悉的声音,墨逸不可置信地回头,那人不是崖儿是谁?
见他没反应,崖儿再也支持不住,重重地坐在椅子上,垂着腿道:“累死我了!早知晓如此累,我不如直接与你说呢。”
“你怎么会来?”
崖儿瞧了他一眼,别过头去,“我想去见识见识,不行么?”那晚,墨逸临走时的眼神,她永远也忘不了。那是一种深深地不舍及眷恋,她甚至能感受到他痛苦的心情。那晚,她想了一整夜,脑子里都是墨逸一直以来为她做的。说实话,不感动是假的,只是她心里有了闵宗海,即使墨逸再好,她再动心,也无法舍掉闵宗海,而投入他的怀抱。
这些日子以来。与他相处的点滴,都让她感到温暖,似乎思念闵宗海之时,亦不会痛彻心扉了。
她明白那种求而不得的心情,也不忍他遭受这种痛苦。于是,她悄悄而来,扮作侍卫给他一个惊喜。虽然有些自私。但她仍是控制不住自个儿。她对自己说。这是最后一次任性,待收粮归来,定要与他说清楚。好彻底断了他的念想。
墨逸可不管她是什么因由,她终归是来了。望着她男子的装扮,他一直傻笑,似乎在欣赏一位绝色佳人。
“再笑就要变笨了。”
墨逸这才回过神来。猛地想起崖儿扮的侍卫,这侍卫可是一直步行的。如此下去,她怎受得了?
墨家商队又出发了,这是一件极其轰动的事情。呛水镇是第一个落脚点,闵宗海自然得了消息。
赵显言道:“嫂子一直与墨大公子在一处。不知是否会一同随行?”见他不答话,他又道:“海哥,既然找到了嫂子。我们也稳定了,为何不去与她见面。好将她接回来?”
“她如今很好,为何要接回来?”
“可她是你的妻子!”
“那又如何?我不能护她周全,给她安定的日子,凭什么接她回来?有墨家,有墨大公子在,她才能很好的活下去。”
话虽如此,可他仍是忍不住,偷偷去驿馆外面打探。
墨逸向墨绥要了一个侍卫伺候,其实是叫仇桑通知他的。此时,他带着崖儿出了驿馆,亦不与任何人交待。
一个瘦弱的侍卫紧紧地跟着墨逸,头低得颇下,以致别的侍卫都瞧不清他的长相。闵宗海一眼便认出那个瘦弱的侍卫就是崖儿,他心里的愿望忽地一下子落空了。其实他是希望她未随同的,她不来便可证明她不在乎墨逸。那他也算还有希望。今儿看着她与他形影不离,他想如此便算了吧。
墨逸带着崖儿买了一些新用品,尽量选择男式的、女子亦可以用的。买了后又用大包袱包了,不让人瞧见里头装了何物。
次日出发之时,他又让人拉出一辆马车。墨绥诧异道:“大哥要坐马车?”
“我想坐什么便坐什么,不用经过你同意吧?”
墨绥被堵住,一时无话。他又对仇桑道:“仇桑跟我坐马车。”
商队出发了,崖儿与另一个会驾马的侍卫一起坐在马车前头。刚行一盏茶功夫,墨逸的声音从马车内传来,“清水进来替我捶腿。”
崖儿应声,进了马车。她一直喜欢清水,也喜欢这个名字,便用了。
仇桑是识得崖儿的,见到她的那一刻,他终于明了墨逸一系列奇怪的举动是为何。
他小声道:“是你?”
“仇管事,好久不见。”
仇桑瞧瞧她,又瞧瞧墨逸。墨逸一幅不想说的模样,对于他们到了何种地步,他还是选择闭嘴。这与他不相干。不过,见到崖儿,倒让他想起昌城的那个妩媚得可爱的女子。
他咳嗽一声,问道:“不知......”崖儿瞪大了眼眸望着他,可等了半晌,也不见他有只言片语,可瞧他窘迫的神情,定是有事相问。
她转而问墨逸道:“墨大哥可识得锦娘子?”
墨逸不明所以,直觉又觉得崖儿定有何目的,于是配合道:“可是昌城锦绣庄的东家?”
“正是。”崖儿见他如此上道,很是满意。
“她怎么了?”
崖儿又露出一幅惆怅的神情,惹得仇桑直愣愣地盯着她,心都提到嗓子眼。
“她......”崖儿犹豫不决,迟迟不语。急得仇桑叫道:“她到底怎么了?”
墨逸看着仇桑,直至把他看得浑身不自在。
“我,我只是......”
“仇管事,有些事是要争取的。她可不会自个儿跑来。”
“我只是觉得她很好。”
“没有其它想法么?”
仇桑望了望窗外,良久才道:“我是押粮之人,时常游于刀口之尖,与谁有缘,那人便不得安宁,我又何必去招惹她?”
崖儿知晓仇桑此次是认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