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连两个“对吗?”,令夏侯缪萦的心,不由跳了跳。..她不知道这个男人要怎么化解眼前这一场危机,不过,这似乎并不重要,不是吗?只要他肯这么做,她相信他一定做得到……这莫名其妙的的信任感,她不知道自己从何而来,亦不想追究。
蓬乱的心跳,在这一刹那,似乎渐渐安定下来。夏侯缪萦静待着其他人的反应。
“本王从来没有这么说过……”
赫连烁却是慵懒一笑,一双料峭的桃花眼,悠悠的在对面的女子身上打着转,然后落在她身旁的男人身上:
“或者,是三王兄你自己怀疑吧?”
狐狸,除了这两个字眼之外,夏侯缪萦实在想不到,有什么是对面前说话之人,更贴切的形容了。下意识的望向身畔的男子。
赫连煊还没有开口,却另有一道粗粝的嗓音,迫不及待的附和道:
“没错,说不定三王爷自己本身也跟这件事有关……众所周知,三王爷你一向与那南平国的质子交好,这一次,有南平国的奸细混了进来,难保这其中没有什么不可告人的阴谋……否则,三王爷和王妃娘娘,也不必这么百般阻挠本将军抓人了……”
说话之人,毫无疑问是那石大将军,此人永远都像是蹦跶在饭桌边缘的蟑螂一样,一言一行,莫不透着讨厌。
夏侯缪萦真的很有一拖鞋拍死他的冲动。
赫连煊却只神色淡淡,瞥了那咄咄逼人的石岳山一眼:
“石大将军口口声声提到的‘南平国的奸细’,可是昨天夜里闯进将军府盗窃的贼寇?”
石岳山显然没有料到他突然会将话题转向他的身上,犹疑了须臾之后,方才道:
“没错……”
赫连煊斜斜勾起一侧唇角,毫不掩饰的讽刺笑意:
“本王倒是十分的好奇,石大将军府上究竟有什么不可告人的东西,值得南平国的奸细惦记……”
夏侯缪萦心中不由一动。先前事情发生的太快,她根本来不及追究这其中会隐藏着什么前因后果,现在被赫连煊这么一提,她亦不免觉得有些奇怪。..
石岳山酱紫色的面庞,神情明显一变。
他身旁的赫连烁,讳莫眼瞳之中,亦是极快的闪过一道锐利光芒,但只一瞬,便即敛了去,仿佛从来不曾发生过一般。
“本王与石大将军也很好奇……”
赫连烁俊逸脸容上,似挂着高深笑意,好整以暇的开口道:
“没关系,等抓到那个奸细,一切就真相大白了……到时本王一定将原因,告诉三王兄你……”
赫连煊亦是轻淡一笑:
“那本王是不是应该期待你们尽快抓到那南平国的奸细呢?”
语声一顿,像是想到了一件极之有趣的事情般,续道:
“不过,听石大将军方才的意思,是怀疑慕淮安,跟此事有关吗?”
那石岳山显然不能明白,面前男人,为何突然提起这茬,忍不住脱口而出道:
“这有什么可奇怪的?别忘了,那人可是南平国的世子,谁知道,他背地里会不会与什么人勾结,对我西秦国不利?”
赫连烁却是眸色一深,瞳底浮光,闪烁未定,望向那对面的男人。
“石大将军既然如此清楚慕淮安的身份……”
唇边笑意,越发浓烈,赫连煊嗓音慵懒而悠然:
“便该知道,本王的七王弟,现在在南平国是什么身份……如果石大将军执意要将奸细的罪名,扣在慕淮安的身上,又将本王的七王弟,置于何地?南平国的世子,若是真在西秦国出了什么问题,同样作为质子留在南平国的本王的七王弟,怎么石将军认为他可以独善其身吗?抑或是,这本就是石大将军你的打算,借着所谓的奸细之名,最终陷本王的七王弟于不义?已达到某些人不可告人的目的?”
从男人薄唇间吐出的每一个字眼,夏侯缪萦需要好好消化了一会儿,方才反应过来他话中的厉害关系……如果这一切都是阴谋呢?如果所谓的南平国的奸细,只是面前的赫连烁与石岳山的阴谋,陷害了慕淮安之后,南平国国君势必亦不会放过身为质子的赫连炘……如果真是这样的结局,谁会是最大的受益者呢?夏侯缪萦不由下意识的去看赫连烁的反应,她很清楚的看到,随着赫连煊的话头,他潋滟的极深的眼眸之中,似有嗜血般的锐茫,一闪即逝。
那种被人当场揭穿的狠绝目光,她想,她不会看错。
夏侯缪萦突然觉得莫名的不寒而栗。
在场的每一个人,似乎都没有料到,眼前的这个男人,会毫无避忌的将这件可能发生的隐秘的事情,暴露出来,打乱了一切原有的打算与筹谋。
空气中有诡异的沉默,暗流汹涌。
一旁的石岳山,显然早已恼羞成怒,张开一张大嘴,仿似就要说什么,赫连烁却在这个时候,抢先一步,截住了他的话头:
“三王兄这番话说的,倒好像本王与石大将军联合起来,故意陷害慕淮安似的……奸细没有抓到,谁都无法判定是谁,不是吗?所以,照本王看,现在最紧要的问题,就是抓到那个闯进将军府的奸细,一切就一清二楚了……三王兄,你说对吗?”
赫连烁似乎并不想掩饰,他与另一个男人的针锋相对,显而易见,此刻的他,已经铁了心要继续追查下去。
夏侯缪萦却是不由的心中一沉。眼下这副情景,她实在弄不清究竟谁是谁非,她亦不知道,慕淮安是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