拜完堂之后,新嫁娘便被送入了洞房。((.u首发)听闻这唐国公主也是个难得的美人,夏侯缪萦为着未能第一时间得见她的芳容,有些遗憾,但转念又一想,来日方长,说不定将来她不想见都得见呢,果然这样一想,先前的一腔好奇,顿时剪灭了不少。
喜宴也正式开始。喧哗的宾客,洋溢着躁动的愉悦,到处是推杯换盏,高谈阔论,以及花花轿子人抬人的相互恭维,几分真心,几分假意,又有谁在意?
夏侯缪萦被赫连煊拉着,在一个远离人潮的角落里坐定,百无聊赖的望着浮生众像。
今日的两大主角,作为新郎官的赫连烁,以及远道而来的七殿下尉迟明翊,自然是众人纷纷讨好的对象,接连不断的被敬酒,和被寒暄,流水一般。
夏侯缪萦瞧着都觉得累。
这一刻,她倒有些感激赫连煊选了这么一个犄角旮旯的地方,省的应付这些无谓的交际。
只是,身旁的男人,自坐下之后,便又恢复了一言不发的高深莫测,只一杯接一杯的往嘴里送着幽冽美酒,俊逸面容上,神情淡淡,清冷眉目,一片如墨的漆黑,似浸润了天边无尽的夜色,高远而神秘。
但是,从始至终,他却没有看她一眼。
前一秒,他还如至宝般拥着她,下一瞬,已形同陌路。他永远都会让她陷入这冰火两重天的境地吗?
如此的喜怒无常,夏侯缪萦看不懂。
沉默,在满目繁华里,显得愈加清晰。
“那个……”
嗓音因着长时间没有开口,而变得有些干涩,夏侯缪萦寻找着能挑起的话头:
“对了,怎么不见慕大哥来?”
赫连煊手势一顿:
“他有些事情需要处理……”
只丢下这么一句不冷不热的话,赫连煊已是薄唇微抿,显然不打算再说下去。
夏侯缪萦张了张嘴,终于还是决定不问的好。
百无聊赖。
这场喜宴什么时候才会散场?夏侯缪萦思忖着,若她现在悄悄的离开,应该也不会有人察觉吧?
念头甫起,一瞥眼间,却触到尉迟明翊遥遥望向她的视线。
心头一跳,夏侯缪萦瞧着他脚下动了动,似乎要向这边走来。
“觉得很无趣吗?”
赫连煊暗沉的嗓音,却在这个时候,蓦地响起。
夏侯缪萦一时没有反应过来,下意识的回道:
“是啊……”
同时,转首,望向身畔的男子。
放大的俊颜,就在这个时候,骤然逼近,夏侯缪萦只觉眼前一恍,唇上已是一片温凉,属于男人特有的清冽气息,携着轻淡酒香,瞬间溢满她的整个口腔,坠入心扉。
混沌的思绪,在这一刹那,顿时空白一片,唯一能够清晰的感觉到的,惟有男人将她紧紧锁在怀中的灼烫温度,还有来自他唇舌的辗转反侧,****啃咬,如此的细致,又如此的温柔,迷醉而狂乱。
心跳似战鼓轰鸣,掩盖着耳畔的一切声响,周遭的景致,不断的在眼前褪去,如同描白的一块画布,惟有近在咫尺的男人,占据着她整个放大的瞳孔,埋在胸腔里的空气,迅速的从体内逃逸出去,五脏六腑,都像是被紧紧揪在一起,挤逼着,压迫着,想要窒息,而男人的亲吻,则仿佛是她溺亡之前,仅剩的最后一抹空气,他不断的从她体内吸吮殆尽,却又在她几乎晕眩的同时,度进他全部的气息,如同她的生与死,都只在他的掌握当中,而她,只能无尽的沉沦于他的每一寸进退。
轻飘的身子,渐渐的仿佛浮在半空中,像是扬起的颗颗尘埃,虚无而渺茫,失却重量。
所有的神智,在这一刹那,都似被男人夺了去,夏侯缪萦突然笨拙如稚子,手足无措,浑身僵硬,任由男人灵活的唇齿,细细品尝过她口腔里的每一个角落,任由属于他的独有的气息,侵入她灵魂最深处。
直到眼前天昏地暗,男人才蓦地松开对她的禁锢。
交缠的唇舌,突然的离去,被控制的喘息,却仿佛一时难以适应大片大片外来的空气的闯入,夏侯缪萦甚至忘记了该如何自由的呼吸,惟有恍惚的眸色,盛满茫茫水汽,不知所措的望向面前近在咫尺的男子。
“这样还觉得无聊吗?”
暗哑嗓音,如浸染了yù_wàng的湿气,有撩人心魄的性感与凉薄,徘徊在赫连煊微启的唇瓣间。而那里,因着适才的亲吻,还残留着女子唇上的嫣色,殷红似血,有如古希腊邪魅而蛊惑的天神。
喧哗的人声,直到此刻,才突然重新窜入夏侯缪萦的耳畔,她蓦地意识到,就在刚刚,她与面前这个男人,当着大庭广众之下……接吻了……不对,正确的说是,她被强吻了……是气,还是恼,连她自己都根本分不清了,夏侯缪萦只觉体内奔腾的每一滴血液,都像是被煮沸了一般,灼烫如火的温度,迅速的烧到她的面颊之上,恨不能撑破她的脸皮。
“赫连煊,你疯了吗?”
咬牙低吼,夏侯缪萦甚至不敢去看周遭是否有旁人的目光,落在他们的身上,是否有人,一丝不漏的将他俩这疯狂的举动,尽收眼底。
她更不知道,经历了刚才的这一切,究竟是她自己想死的心多一些,还是杀了这个男人的心多一些。
赫连煊却是湛湛眸光,极快的瞥过某个方向,如刀锐茫,一闪即逝,只听他冷冽嗓音,似淬了千年不化的寒冰,偏偏底子里又仿佛燃烧着无尽炽烈的火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