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门’外求见,任她派人如何打发,他依旧固执的站在那儿,一动不动的,像是要站到天荒地老,宇宙的洪荒一般。

一道紧闭的房‘门’,将他与她,隔成两个世界。

岑立夏原以为经过了这么多的事情,至少她可以坦然的面对他,毕竟,做错事的那个,从来不是她……但直到那一刻,她才发现,她根本做不到……她不知道自己在恐惧些什么?仿佛每多见一次,她便害怕,她会多动摇一分一般……而现在,她最不需要的,就是这个不速之客,来扰‘乱’她的心绪了。

所以,她就任由他继续站在那里,像一尊石像一样,呆呆的望着她的方向。

她甚至没有吩咐‘侍’卫,将他赶出去。

就仿佛那里根本没有那个人存在一般。

她尽她自己最大的努力,在忽视着他。

像是要证明,她真的不在乎他一样。

半夜的时候,‘阴’郁的天‘色’,开始源源不断的飘雪,一开始是细盐一样微小的颗粒,但很快,雪越下越大,整个世界,铺天盖地罩下来的,都是一片白茫茫的雪片子,洋洋洒洒,如同漆黑的天空,被人撕开一个口子来,满目柳絮般的大雪,就这样以一种诗意般的姿态扑下来,像是要将世间所有的一切,都笼进它无尽的苍茫里一般。

而那个男人的一袭墨‘色’衣衫,仿佛就是那一片苍白里的唯一‘色’彩一样。

他就那样痴痴的站在那儿,任由漫天飞舞的雪‘花’,纷纷抖落在他的肩头,一开始,那轻薄的晶体,迅速的在他鸦羽般的发端、浓黑的眼角眉梢,在他被凛冽的寒风,吹得猎猎作响的衣衫上,一一化开,但很快,那些雪白的六角‘花’,便在他的身上,越铺越厚,一片一片,一粒一粒,一层一层,绽放在他的肩头,像是开遍的一身梨‘花’,点缀在他乌黑的发端,遮掩了原本的颜‘色’,一片雪白,如同一夜之间,白头到老……呵,白头到老,这曾经是她多么期待发生的一件事。

但如今,早已变作奢望。

她与他的关系,只能注定像这一扇紧闭的房‘门’一样,看似近在咫尺,却永远遥不可及。

有些‘门’,一旦冰封,便再也打不开。

所以,岑立夏就那样任由他站在那儿,将眼帘紧紧阖上,仿佛这样就可以将他完全关在她视线之外的任何地方一般。

偌大的房间里,烧的正旺的一炉炭火,将满室蒸腾的温暖如‘春’。岑立夏紧抱着厚实的锦被,躺在柔软的‘床’榻之上,在一片黑暗中,静静的听着窗外落雪的声音,她甚至能够清晰的听到,那些细小的雪末子,坠落地面的那一刹那,轻微的颤抖,仿佛心碎的声音一般。

久久回‘荡’在她的耳边。

直到天亮。

天亮的时候,那个男人终于离去。徒留尺厚的雪地上,两个踩得极深的脚窝,固执的印在那里。像是要证明他来过一般。

雪停了。满地白茫茫的积雪,映着乌云后,折‘射’出的溶溶日光,熠熠生辉,望的久了,叫人目眩神‘迷’。

听闻那个男人,向司徒锐辞行之后,便带着伤势有所好转的景垣、安然无恙的容珞琰,以及依旧疯疯癫癫的容珞琬,一起离开了北昌国,向他们自己的国度西秦国而去。

而岑立夏的行礼,也已经收拾好了,很快,他们就会踏上前往唐国的旅途。

唐国,西秦国,一个在东,一个在西,完全相对的方向,他与她,注定越距越远,直到遥不可及。

但他们似乎都忘了,或者,他们并不知道,这个世界是圆的,很多时候,你以为走了太远的距离,结果却是,一旋身回到了最初。

世事无常,谁都做不了主。

经过大半个月的颠簸,岑立夏一行人,总算是到了唐国的境内。

这一路上,除了天寒地冻、道路难行之外,也并不没有什么不如意的地方。

毕竟,沿路有尉迟默这个家伙‘插’科打诨,想无聊也难。

当然,除了尉迟默之外,此行,必不可少的还有司徒锐,以及尉迟明翊。

因为此番是微服出行,司徒锐并没有带很多的兵卫,只挑选了数百‘精’英,或明或暗的保护着。

而统领他们的则是他最信任的镇远大将军顾致远。

一开始,顾致远并不在随行的名单之中,毕竟岑穗儿有孕在身,岑立夏更希望身为丈夫的他,能够陪在娘子身边,但那个小丫鬟,却似乎比她还固执,执意要让自己的相公,沿路保护他们……她的理由是,此去唐国,世事难料,没有一个她百分百信任着的人随行的话,她肯定放心不下她唯一的家姐,这样对她腹中孩儿,反而不好……况且,她的预产期还有四五个月,这段时间,如果没有意外,他们肯定会从唐国赶回来,迎接孩子的出生……所以,她无论如何,也要让顾致远随身保护他们的安危……岑立夏暗自咀嚼着那“如果没有意外”几个字眼,殊不知,这个世上,最无常的,大概就是“意外”两个字了吧?意外,意料之外,谁又能够保证呢?谁又能够意料的到呢?

纵心底千分不安,终究是拗不过小丫鬟的执着,所以他们只能带上即将为人父的顾致远,浩浩‘荡’‘荡’,一起向着唐国的方向进发。

现在,只能将一切的希望,都寄托于此行顺利,没有意外发生,没有任何不好的人与事出现,没有不安,没有悲伤,亦没有痛苦,只要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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