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西秦国已经快一个月了。。 时间比岑立夏想象的过的还要快。阔别了三年的地方,一切都是如此的熟悉,却又如此的陌生。
她没有住在自己从前的溶月宫里,大抵赫连烁是怕她故地重游,会平白惹人忧思,所以才刻意将她安排在离旧时寝宫最远的绛雪轩,只是,其中的一应摆设,却莫不照着她的喜好,显然是那个男人特别吩咐人为她准备的。
这样的贴心,岑立夏很感念。但,也只有感念而已。
这近一个月来,除了每隔三日的请脉,以及每七天一次的施针之外,其余时间,岑立夏都极少出现在那个男人的面前,甚至可以说是刻意避开他的。
她知道,自己或者很没用,又或者很狷介,但眼下,除了救治那个男人的‘性’命之外,她真的不作他想,她亦不希望令他误会什么。
这样就很好。
而且,她从回来之后不久,就选了个聪明伶俐的小太医,将调理赫连烁身子会用到的一套阵法,教授给他,他亦学的颇有成效,相信再用不了多久,他就能够独当一面,到那时,她亦可以离开这里,去任何想去的地方了。
想起告别之时,慕淮安‘欲’言又止的神情,岑立夏亦不由的有些沉默。虽然他对她最后的决定,什么都没有说,但那眼角眉梢泄‘露’而出的一缕失落,却是藏也藏不住。
倒是尉迟默,严重的表达了对她出尔反尔的不满,一直到她上了马车,他都没跟她说一句话。
或者,她离开西秦国之后,应该先去他的江陵城,哄哄那个别扭的少年,然后他可以跟她一起去南平国……不知道那时候,夕雪姐姐是不是已经生下了小宝宝……岑立夏想象着那样的情形。
转过弯,便是绛雪轩了,远远的却奔来一个小太监,唤住了她:
“娘娘……”
话甫出口,小太监便生生的住了语声,只因赫连烁一早吩咐过,对面前的‘女’子,不能再沿袭旧时的称呼,一律唤作“岑姑娘”……毕竟如今西秦国的国君换了人,所以,她自然亦不再是曾经那人的妃嫔了……只是,这小太监一着急,却忘了这茬儿,待意识到这一点之时,不由赶忙转口道,“岑姑娘……”
仍心有余悸。他清楚的记得,就在前不久,有一个年老的宫‘女’,亦是一不小心叫错了“娘娘”二字,被侯爷命人足足掌嘴了一百下,当场便血‘肉’模糊的昏了过去。
当然,这件事,侯爷吩咐是瞒着面前的‘女’子的。
自然谁也不敢漏一点口风。
所以,这小太监这时才会这样的紧张。
岑立夏瞧着他一副满头冷汗的模样,却只道宫中出了什么大事,不由问道,“怎么了?出了什么事吗?”
小太监竭力缓了口气,压抑住心底的恐慌,这才应着:
“没有……是陛下让奴才请娘娘您过去他寝宫的,像是有什么事情,陛下要告诉娘娘……”
对他突然找她的原因,岑立夏全无头绪,踌躇了须臾,方道,“我们过去吧……”
只是,说出这话的她,心底却不由的掠过一丝莫名的不安,似隐隐有不祥的预感。
倦勤居。
“阿烁,你真的要将这件事告诉岑立夏吗?”
拒明知男人的决定,不能动摇,但唐芷菁还是不由的确认道。
“试试她的反应也好……”
赫连烁无意识的把玩着戴在手上的‘玉’扳指,一双料峭的桃‘花’眼,眸‘色’幽深,也瞧不出什么情绪来。
这一刻的他,令唐芷菁觉得如此的遥远。她不知道他心里在想些什么,唯一能确定的一件事,却只会令她更心伤。
许久,‘女’子方才低声开口问道:
“你希望她是怎样的反应呢?”
她的嗓音极轻,不知问的是对面的那个男人,还是只不过在喃喃自语。
赫连烁瞥了她一眼。
“我只是想决定,我们下一步应该怎么做罢了……”
说这话的男子,语声柔润,显然是在刻意的安抚着面前‘女’子的情绪。
他用了“我们”,但唐芷菁却从没有像现在这样的讨厌这两个原本应该代表着无间亲密的字眼。
“阿烁,你知道,无论你决定要做什么,我都会站在你身边,支持你,帮助你的……”
拒心中犹有太多的不能释怀,水盼儿终究还是开口道。
“我知道……”
微微一笑,赫连烁嗓音极轻,如缕缕‘春’风拂在人的面颊之上。款款情深,都仿佛只在这轻巧的三个字里了一般。
千言万语,就这样被唐芷菁鲠在了喉咙里。
派去传话的小太监,就在这时,回了来。
“陛下,岑姑娘到了……”
唐芷菁看到听到这个消息的男子,在一刹那敛尽了脸容上的情绪,就仿佛从来没有过一般。
‘女’子越发的沉默。
甫踏进‘门’的岑立夏,虽然不知道两个人之间发生了些什么,却也感觉到了空气中不同寻常的意味。
“你们找我?”
岑立夏开口问道。
“本侯刚刚得到了一个消息……”
似迟疑了须臾,赫连烁方才继续说了下去,“夏儿,我觉得,你应该知道……”
这般的凝重,让岑立夏心中的不安,越来越甚。
“是什么消息?”
“消息是从北昌国传来的……”
目光如晦,赫连烁定定的望向对面的‘女’子,不放过她脸容上的每一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