甫出口,便已惊觉不妥,只可惜说出去的话,泼出去的水,再也难收。.ieba.夏侯缪萦在这一刹那,懊恼的想死,恨不能将这无甚节操的舌头,给一下咬断算了。这下糗大发了,传出去,别人还不定以为她怎么想那个混蛋了呢……夏侯缪萦有撞豆腐的冲动。
容珞琰望着她白皙清透的脸容上,渐次晕开薄薄的一层红晕,像极了女子不胜娇羞的反应,心中瞬时漫过一阵冷戾,几乎冲入眸底,旋即被她不动声色的敛了去。
轻轻松脱不自觉在衣袖间握紧的玉手,容珞琰轻声道:
“王爷先前飞鸽传书回来,说事情已经办妥了,应该在这一两日之间就回来了……”
夏侯缪萦心中又是一动。倒不是因为赫连煊这么快就要回来,而是说这话的女子,臻首轻垂,依稀可见,白皙脖颈上,肌肤透白如玉,无限娇羞,仿佛都尽在这无声的一个动作里;婉转嗓音,一字一句,莫不融满了对她口中“王爷”的深情厚意……夏侯缪萦从来不知道,一个女子,在说到自己的心上人之时,竟会如此的甜蜜。心中没来由的划过一丝异样,说不清,道不明。
“这么快?”
夏侯缪萦原想着,问出这句话的自己,一定是惊讶且懊恼的;但真的从喉咙里吐出来的时候,感觉却怪怪的,倒像是莫名的失落。她很清楚的知道,这种失落,与赫连煊马上要回来了这件事无关,倒仿佛是因为面前女子毫不掩饰的期待之情,微微在她不见天日的心底某处,似刺了一下般。
她不明白,他的这些大小老婆,迫不及待的等着他回来就回来呗,与她夏侯缪萦有什么关系呢?她为什么要有这种莫名其妙的奇怪感觉啊?
夏侯缪萦很懊恼,很郁闷。
容珞琰静静将她一切最细微的波动,都尽收眼底。如画眼瞳,越发沉的不见底,娇艳欲滴的脸容上,却漫开几分宽慰的意味来:
“我知道,王爷与妹妹之间,可能有些误会……妹妹放心,王爷回来之后,昨日发生的事,我会向他好好解释的……相信王爷到时候不会太责难妹妹的……”
夏侯缪萦本来就在胡思乱想之间,突然听得她要替自己求情之类的话,一时没有反应过来,随口道“多谢……”
容珞琰望着她脸上那种漫不经心的神情,如樱唇瓣,蓦地轻扯开一抹彩虹般的弧度,嫣媚笑容,却有着一闪即逝的冷意。
敛了去,女子却似陡然间想起了一件极重要的事情般,精致眼瞳里,也不由的泻出几分凝重来,语气一转,徐徐开口道:
“只是……王爷很不喜欢别人用毒下毒……毕竟,不管怎么说,昨天那些害得柳姐姐他们几个人奇痒难忍的药粉,都是缪萦妹妹你炼制的……若这件事传到王爷耳朵里,只怕又是一场风波……”
说到此处,女子新月般的眼眉,似不自觉的轻轻一皱,透着些好看的担忧之色。
夏侯缪萦心中鲠了鲠。脑海里不由的再次闪过赫连煊为她上药时的情景,却是一腔绮思,尽数化为冰冷。
“讨厌下毒用毒?”
嘲讽一笑,夏侯缪萦恨恨道:“他自己本来就是这样的人,又有什么资格去指责别人?难道只许州官放火,不许百姓点灯吗?”
容珞琰瞥了眼她俏脸上毫不掩饰的丝丝愤懑,温声道:
“妹妹说的可是王爷在九花玉露膏中放了火鸢花花粉这件事?”
听她一语道破此事,夏侯缪萦心头蓦地一跳。那种感觉,就仿佛是一不小心咬了个又酸又涩的橘子一样,莫名的烦躁:
“这么卑鄙的一件事,他倒是不瞒你……”
话甫出口,夏侯缪萦便已经后悔。这语气,怎么听,怎么像她在吃醋似的……她一定是疯了。不对,她只是觉得这么一件不光彩的事情,赫连煊那个奇葩,不仅不知道遮掩遮掩,反而还大大咧咧的到处告诉别人,所以有些不可思议罢了……没错,她就是这样想的……在心里终于为自己的反常,找到了合理的借口,夏侯缪萦顿觉绷着的神经,都松懈下来,连对面的女子,讳莫如深的望了她一眼,都没有觉察。
“缪萦妹妹,这件事,你不要怪王爷……”
却听容珞琰嗓音轻柔,徐徐开口道:“宫中斗争,盘根错节,尔虞我诈,本就是寻常……王爷这样做,一定有他的道理……”
话音未落,夏侯缪萦已忍不住冷声打断:
“道理?利用别人来满足自己的私欲,这就是赫连煊的道理吗?”
后面的话,她没有说出来:好歹她也是他明媒正娶的大老婆,他居然能够脸不红、心不跳的设计她被别的男人轻薄……是他太冷血吗?还是他根本就不在乎她的感受?答案不言而喻……夏侯缪萦突然觉得心底有些闷闷的。就像不知从哪里来的一块大石头,狠狠抵在她胸腔里,噎的她五脏六腑,都漫出微微的痛意来。
抬眸望了一眼对面姿容绝艳的女子,夏侯缪萦脑海里突然闪过一个念头:若是换作她,那个男人,一定不会将同样的手段用在她身上?因为舍不得?这突如其来的意识,让她的一颗心,似乎更加不舒服了点。
这边厢,她正在浑浑噩噩,胡思乱想,另一边,容珞琰却是不动声色之间,已将她眼角眉梢的一切波动,都尽收眸底。
“不管怎样……”
绵柔话声,听不出什么情绪,只听容珞琰不急不缓,徐徐开口道:
“缪萦妹妹,你我既然同是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