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雪毫不迟疑,收回目光,头也不回的朝着夏家的方向奔了回去。
她刚到家一会儿,孙家木匠铺送货的人也随后来了。送货的人是那个在店里遇到的小伙计,据说是孙木匠的大徒弟,名为郭生。而另外还有一个村夫模样打扮的人,看样子是在孙家做工的。
由于床都是实木所做,所以抬起来比较沉重。
而且女人家的房间也不是随便进的,所以郭生带着那人就将床放在了院子里,等着北雪检查仔细,没有什么错处之后,就任凭她自己安置了。
北雪前前后后地检查了一遍,没有发现什么不妥,就笑着点头,并且送走了郭生二人。然后就回房间准备收拾出一块安置小床的位置。
由于夏昱和庄叔上山了,所以北雪收拾好之后就找夏骆出来帮忙一起将小床抬到东厢房去。
夏骆看着这床嘿嘿地笑,“大嫂,这床真好看。瞧那床头上刻的二龙戏珠,活灵活现的。”
北雪也笑,“嗯,那孙木匠的的手艺还是不错的。”说着,她突然就想到夏昱说夏骆的床是少了一个腿,用一些土胚垫起来的,就笑着对夏骆说,“三弟,你好好读书。书中自有黄金屋,书中自有颜如玉,读好了书,以后会什么都有的。还有你屋那个床,等我和你大哥有了余钱也让孙木匠给你做一个好的。”
夏骆抓了抓脑袋,脸上腼腆地笑着,嘴里却连声说不,“大嫂,不用给我破费了。我只要能用就行,就这么读书,只会花钱,却不能往家里赚钱,我都够不好意思的了。”
“还没到你赚钱的时候。”北雪笑道:“现在是我们来赚钱。等你有朝一日科举高中了,那可就是你赚钱,我们来借你的光了。”
夏骆一叹,“朝中不也开大考。真不知道什么时候是个头。”
“想必快了,不是说皇上属意传位皇长孙吗?待皇长孙继承了皇位,恐怕这大考之事就要恢复了吧!”北雪劝着他。
这时薛氏就走了进来,先是瞟了一眼轩儿的新床,又见叔嫂二人说得热闹,就笑道:“这是在说什么呢?”
“娘,大嫂说等皇长孙继承了大统,估计这大考之事就要开了。”夏骆难掩满脸的兴奋,“书读了这么多年,终于有一较高低的时候了。”
薛氏却脸色一沉。语调不快,“但凡参加科举之人,都想出人头地。但是若想出人头地需得有个明君,若是君主不明,就算科举高中。恐怕也是无用武之地。”
做娘的怎么可以这么打击自己用功读书的孩子,北雪很费解。
可是脑袋转了转,又有几分明白了,薛氏这是对皇长孙继位一事不抱什么幻想啊!可是一个妇道人家怎么就那么爱关心国家大事呢!实在是觉得想不通。
夏骆受了打击,顿时有些发蔫。
不知道为什么,北雪总觉得这个夏骆被薛氏养得有点像女孩子了,一说话脸就红。而且很容易被别人的情绪左右。这两点可都是走仕途之人的大忌。若想当官,至少要有一定的交际手腕吧,也就是现代说的情商。太刚直了不行,太圆滑了也不好,性子自然是圆中带方最为吃得开。
目前看来是薛氏总把夏骆关在房间里读书,而少了与外界的接触。自然就养成了见人三分怕的腼腆性格。再者夏骆可能还是年纪小,似乎缺少了些自己的主意和见解,听薛氏说皇长孙并非明君,他就马上失落了。这样的性格岂不是太摇摆不定了。
若是这样的问题解决不了,就算科考有门。日后出息也是有限。
北雪觉得她应该想个法子帮一帮夏骆才好。这样的性子太不适宜在官场行走。
“行了,既然床都搬完了,你就别在这掺和了,快回去读书。”薛氏催促着夏骆。
“知道了,娘!”夏骆向后退了两步,又转头对北雪道:“大嫂,那我回去了。”
“好!回吧!”北雪笑道:“谢谢你了三弟!”
这一下,夏骆的脸又红了。
北雪“扑哧”一笑,心想怎么比大姑娘还容易脸红啊!
夏骆出去了,薛氏这才将目光聚到了这张小床上。她笑眼看着,并没有像一般人家的妇人一样大惊小怪,却是很淡定地点了点头,拍了拍北雪的手说道:“雪娘,这床让你破费了。”
她都没有问这床值多少钱,就直接说了让她破费的话。这是说明她不想问,还是说明她眼光独道,一眼便知大郎买不起这个。
不过不管怎么样,北雪也没打算计较这些,只笑言:“只要轩儿能喜欢就好。”又说着她自己的打算,“一会儿我就用稻草装个袋子,摆弄平整铺在小床上。稻草袋子上面再用棉花厚厚的絮一床被子铺在上面。稻草隔凉,不会冻到轩儿,棉花保暖,睡着又软又暖保准舒服。然后再用厚一点的布料做个幔帐,睡觉的时候落下来,多少还是能挡一挡风,到天暖和的时候,再把厚幔帐卸下来,换蚊帐就好了。”
见北雪对轩儿如此细心,薛氏就一直笑到了眼底。接着又抬头四目望了望这间屋子,轻叹一声道:“当初来三河镇急匆匆地就买下了这个宅子,确实是有些经久失修不保暖了。特别是你们这边的东厢房,比其它几个屋子都冷一些。你们一家三口坚持一下,到了明年春天,手里若是银子宽裕,就翻修一下。”
“不用翻修。”北雪笑了笑,“反正是泥胚房,到了明年秋天和一点泥土,四周都抹一抹,也能保暖不少。我倒是担心夏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