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辆豪华马车在十三大高手的包围之下急速往京城而去,漫天尘土无声地叫啸。
紧张的氛围弥漫在马车内,一袭白袍的逐尧皇嘴唇紧抿,唇色苍白地靠在流苏的身上,流苏双手紧紧抱住那陷入了暂时性昏迷之中的人。
有他在的时候,她从来就不害怕,总是觉得安心,但是这一次,她却害怕了,因为她从来也没有见过逐尧皇需要依靠过谁。
他总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
他总是在最危急的时刻化解为难,于运筹帷幄之中令所有人心服口服;
他总是能将事情做到尽善尽美,如同他这个人一般。
华神医面色严峻地替逐尧皇把脉,而流苏抱着他的手在他腰间瑟瑟发抖——
他的嘴唇突然蠕动了一下——
“太子哥哥你要说什么?”流苏把耳朵凑了上去。
“别……别怕。”他说道,气息在她的耳旁萦绕。
流苏听了,眼中噙着泪水,他感觉到了她的恐惧,所以记着要安慰她。
“嗯,我不怕。”她用手背擦去泪水,坚定地说道。
马车更快地驶向了京城的方向。
等待他们的,将是一场惊涛骇浪,从未有过的考验。
*
隐秘之处的青铜门内,明明是三伏天气,可是这里却令人感到森冷万分,阴风阵阵。
古老的墙壁上挂着面目狰狞的雕刻和面具,逐冥冽慵懒地端坐于上首,面色冷凝,眸光冰寒,没有一丝一毫的感情,仿若,天下苍生在他眼中不过草芥。
“啪!”突然,逐冥冽大掌一拍,桌子顿时四分五裂,茶杯摔在地上,碎成一片一片。“流苏去了江北找太子的事情,为何现在才让本王知道!”
“末将知罪!”罗念立即跪在他的脚边。
“罗念,本王让你看紧她,不得出华清殿半步,但是你……竟然让她在你的眼皮底下溜走了,实在令本王太过失望。”逐冥冽字字如冰。
“公主不知用了什么将末将迷晕了,和几个丫鬟串通一气劫持了李德全,让李德全把她带到了离江北二十公里的地方,才把他放了回来。”罗念连连抹汗,他也没有想到流苏公主,有这么强悍的一面。
逐冥冽听了,皱了皱眉,说道——
“她倒是学坏了不少,像匹野马了,竟然劫持宫里太监总管,回来了要留在身边好好教训一番。”依然是冰冷的句子,但是语气却轻柔了一些。
“四爷,太子遇刺的事……会不会……”
“不会!”逐冥冽罢手。
“是,末将明白了。”见逐冥冽如此笃定,罗念一颗悬着的心,也放了下来。
“把于太医带过来。”
“是。”
罗念转身离去,过了一会,一个瑟缩成一团的花白胡须的太医被罗念拎了进来,直接扔在逐冥冽的脚边——
“奴才……奴才叩见四爷……”瑟瑟缩缩跪在四王爷的脚边,害怕不停地抬手擦汗——
“于太医,你很紧张吗?”逐冥冽慵懒地靠在椅背上,淡淡地看了一眼跪在地上的老太医,说道。
“奴才该死……奴才该死。”
逐冥冽站了起来,手慢慢按在于太医的头顶,缓缓说道——
“于太医,你精通医术,能不能猜猜看,本王这一掌拍下去,你这颗脑袋,会变成什么?”
于太医一听,吓得一动也不敢动,头上的汗液如雨一般流了出来,衣服很快就湿透,战战兢兢,瑟瑟发抖。
逐冥冽听了,慢慢将手从于太医的头顶拿开,对罗念说道——
“把于太医的袍服脱下来,让他去好好休息。”
“是!”
罗念将于太医领了下去,逐冥冽的的唇角溢出一丝笑意,一丝令人胆寒的笑意。
*
御花园内,阳光正好。
逐月皇在逐野瞳的搀扶之下慢慢走着,那双饱经沧桑的脸上刻着岁月的印迹,往日凌厉的眸子也温和了许多。
他望着这园中的景致,往日情景浮现,不惊悲从中来,湿了眼眶。
“父皇,太医说了,您身子弱,不如我们就在这里坐着罢。”逐野瞳说道。
“咳咳,父皇想再到处走走。这里的一草一木,所有的一切,都跟父皇有很深的感情,如果再不看,就再也看不到了。”他的声音里有一种深深的眷恋。
逐野瞳听了,连忙说道——“不会的,父皇,你不会有事的,宫中御医医术高明,一定能将父皇的伤势治好。”
逐月皇苦笑,摇了摇头说道,“其实,朕这一次伤最深的不是身,而是心,这人呐,若被伤了心,便是入脾入肺,是治不好的了。朕真是没有想到,身为至尊的皇帝,年轻时戎马战场,年老时呼风唤雨,却被自己的儿子算计了,朕觉得自己好失败啊。”
逐野瞳听了,心中也涌起悲伤之意,“父皇,三哥忘恩负义,鬼迷心窍,你不要因为他而累了身子。”
逐月皇笑道,“小十三,你不要伤心,人都有这么一天,终将离开自己心爱的一切。再陪父皇走走你,这是我们父子,难得独处的时光,父皇要好好记住。”
“嗯。”逐野瞳点了点头,将悲意压下,搀扶着逐月皇在御花园中走着,这个已经进入暮年的老人,在这些景物当中看到了自己过往的年轻岁月。
他突然看到一个女孩子在他的面前笑着,他也不觉笑了。
“十三,你可以和流苏在一起。”突然,逐月皇说道。
逐野瞳一听,怔愣住了,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