已经两天两夜了,流苏一直被关在黑漆漆的柴房中,没有喝一滴水,没有吃一口饭,又渴又累又饿,意识早就涣散了。
那原本红润的樱唇,干裂到脱了一层皮,白白的一层,头发凌乱地散落,眼窝深陷,手腕上被蚊虫叮咬的长满了红包。
她整个人无力地趴在地上,蜷缩成一团,奄奄一息。
硕**大的老鼠在她身旁爬来爬去,发出吱吱吱的声音。
阴森,黑暗。
流苏努力睁了睁眼睛,只感觉一团白影在她晃动着。
她张了张嘴,喉咙里艰难地发出干涩的声音。
不会了,不会有人来救她了,她沉沉地闭上了眼睛。
“尧……”她的脑海中最后闪过逐尧皇的面容,然后昏了过去。
“吱呀……”门,突然开了。
“二小姐,她好像饿晕过去了。”
金儿银儿蹲了下来,伸手推了推流苏,又看了看,转头对庄柔说道。
“什么?晕……晕过去了?”
“嗯。”
庄柔听了,看了看躺在地上的流苏,有些心虚,她咽了咽口水,说道——
“怎么这么娇气呀,才关了两天就晕了过去,这……这可不怪我。”
“那二小姐,现在怎么办?大少爷要是回来了问起……肯定会……惩罚我们的。”
“不会死吧。”庄柔的声音有些颤抖。
“不知道,好像……还发烧了。”
庄柔咬着下唇,脑子里思考着对策——
“快走快走,反正除了我们三个没人知道她是我关起来的,你们两个打死也不许说出去,大哥要是问起,你们记得说是她自己劈柴晕倒在柴房里了,跟我没关系知道吗?”
“是,二小姐,我们知道了,绝不会说出去。”
金儿银儿听从吩咐,三个人走出来,又将门锁上了。
“快走吧……”
庄柔转过身,匆匆准备离去。
这时候——
后院大门突然被猛地踢开,接着手持刀剑和火把的的大队御林军仿佛从天而降的天兵神将冲了进来,来势汹汹,气势傲然。
他们训练有素,迅速将庄府的院子重重包围了起来。
每个人的身上都带着肃然的锐气。
见到这阵势,庄柔一下子愣住了,她结巴着问道——
“你……你们是谁,竟然敢擅自闯入庄府,你们……”
然而,没有人理会她,御林军让开一条道,只见一个身穿夜行衣,浑身带着威严,锐利气势的男子从后面走了进来——
他身形修长,一张脸风华绝代,但那深邃的眼中隐含着浓浓的杀气。
当庄柔接触到他的眼神的时候,整个人吓得后退了一步,连话也说不出来了。
这个看起来散发着天神般气质的威严的男人,是……是谁?
他来做什么?
还有,他这样子看起来比十三爷还要厉害。
逐尧皇锐利的眼神环顾一周,当看到了那被铁链锁紧的柴房门,他的心顿时一个紧缩,眼中露出危险的光,这光令看到的人不禁头皮发麻,不敢多看一眼。
他几步走了过去——
“哐啷!”
他猛地拔过小宝腰间的佩剑,一剑砍下去,铁链断了,柴房的门吱呀一声打了开来。
当门打开的时候,逐尧皇当即大吸一口冷气——
清冷的月光照进柴房内,只见脏乱的柴堆中间,流苏像只迷失的小动物般意识不清地蜷缩成一团,几只老鼠迅速窜开。
而她那张脸,那巴掌大的疤,让她整个人看起来丑陋不堪。
那天,哭泣的疤痕女子……就是……流苏!
她……被折磨成了这个样子,逐尧皇的心,顿时觉得被千刀万剐而过。
“流苏……”他几步上前,将晕在地上的人儿小心翼翼打横抱了起来,瘦弱的她迷迷糊糊中觉得自己躺进了一个温暖而安全的怀抱。
她的脸不自觉地靠近他的胸膛,嘴角上扬,露出了一个微笑。
他感觉到她的身子在发烫,她病了!
转身,抱着他的女人匆匆离去,御林军纷纷避开,单膝跪下。
在经过庄柔身边的时候,逐尧皇锐利的眼神扫射过去,庄柔被他的威严所骇,不觉慢慢后退。
“唔……”
她只觉得一只铁手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锁住了她的喉咙,那手猛地一用力,她的喉骨发出一个响声,只见,鲜血顺着她的嘴角,缓缓流了出来。
她的瞳孔里充满了恐惧和不解,她抬起手,试图将逐尧皇的手拿开。
逐尧皇半眯起的眼睛里,散发着寒光。
庄柔只觉得呼吸越来越困难,她感觉到了死亡的靠近。
金儿银儿跪在一旁吓得连求情都不敢,只听见庄柔那从喉咙里挤出来的声音越来越细,越来越细。
“皇上请手下留情……”
庄墨匆匆赶来,一眼看到庄柔就要在逐尧皇的铁掌下丧身,连忙单膝跪地,为妹妹向逐尧皇求饶。
逐尧皇的眼神比他的那扼紧庄柔喉咙的手还要更令人腿软。
“草民教妹无方,是草民的过错,请皇上饶了这畜生的性命吧……”
庄墨低下头,说道。
他万万没有想到,出门一趟,流苏就被庄柔折磨成了这个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