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晓阳仍然用冷淡的口气说道:“马局长,我说过我现在只是一个普通消费者,这是你的辖区,我哪敢指示你?只是遇上这样的事了,少不得要请你马局长给个公道。”
马长胜回头叫道:“孙宇湘,你过来!”他现在必须面对现实,不敢再明面上维护开来了。
而孙宇湘看见马长胜给祁晓阳敬礼的时候,心里最后一丝侥幸就破灭了。他在心里把那个惹祸的魔女骂了几遍,为了一个可恶的玩笑惹出这么大个祸事,他真想扇她几个大嘴巴子,刚给老子打完电话,见马长胜叫他,只得强作镇定,走过去站在旁边。
“你说说吧,今天这到底是怎么回事?”马长胜一副公事公办的口气。
孙宇湘心道这哪里是今天的事啊,嘴上又不好说,只得迟疑地推脱说他也不是很了解具体情况。祁晓阳见他支支吾吾,站起来高声道:“孙老板,你是留过洋的,英语应该很熟悉,请你自己看看,这瓶塞上面的英文是怎么回事?酒吧里可能也有朋友懂英文,而且认识这红酒的,请过来做个见证,看看我是不是冤枉他们了?”
旁边顿时有几个好事者围上来,要看看这瓶塞问题在哪里,而孙宇湘反复看了几遍手里的瓶塞后,终于发现了那个要命的错误字母,差点当场晕倒!酒店里一直卖假拉菲他当然是清楚的,但这东西一直就难于鉴别,顾客从来没人能辨别出真假来,所以从来就不怕在这上面出问题,现在突然出现这个印错字的瓶塞,那就是铁证如山啊!
“马局长,现在证据就摆在面前,是不是该请工商、质检部门来查查,这么多年来他们到底卖了多少假酒?查查这里面还有多少坑害消费者的黑幕?还有,你们公安是不是该查查他开来到底养了多少黑打手,黑过多少顾客的钱?”祁晓阳这番话不但让孙宇湘面如死灰,连马长胜也如芒刺在背,冷汗直流——真这么一查,开来大酒店只有被罚得关门大吉了,搞不好还得戴上黑社会性质的帽子,抓去做几年大牢!
孙宇湘说话的声音都开始打颤了:“祁......你也没必要把事情做绝吧,孙莺那年对你确实过分了,我给你道歉,我让她给你道歉,只希望,只希望你别把我们逼上绝路!”
祁晓阳哈哈一笑:“我逼你?我一个乡巴佬拿什么逼你?现在说道歉,你不觉得晚了些吗?”笑容一敛,把那只缴来的手枪在桌子上一拍厉声道:“黑的白的都玩不转了,现在才愿意道歉了,哼!”
马长胜现在才明白事情还远不是今天的假酒这么简单,原来这怨早就结下了,人家今天就是来出气的。“孙宇湘,你们兄妹做错了事,道歉就得有道歉的规矩,哪有几句话就能混过去的,你当首长是什么人啊?”马长胜声音严厉,其实是在暗里提示孙宇湘,你得拿出点实际行动来啊。
孙宇湘正要说话,看到门口进来两个人,马上住了口——他老子孙红渠到了,后面跟着的正是那个被林笑笑成为疯婆子的孙莺,两年不见,仍然是一身非主流的打扮,任性与张狂半分没减。“乡巴佬,你胆子够大,还敢到这来......”孙莺后面的话被一个嘴巴抽了回去,不敢相信地看着打她的老爹。
孙红渠能从山里到省城打出一片天下,靠的就是有胆量有眼色,电话里虽然孙宇湘语焉不详,但进门几秒钟他就做出了一个准确的判断——儿女今天踢到铁板上了!门口十多个警察不敢进来,再看到马长胜站那儿的恭谨姿态,他还不明白的话就算白混几十年了。一巴掌下去,孙红渠看也不看惊愕的宝贝女儿,紧走两步来到祁晓阳面前,深鞠一躬:“我孙红渠教女无方,冒犯了祁公子,对不起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