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洪师傅,你怎么下山了?”苗子茜忙迎上去,笑问道:“你可是从来都不离开隐居之地方圆十里的。怎么,这回是有什么要紧的时吗?”
洪玉匠看见苗子茜,也颇为诧异,笑了起来,说:“你倒是难得还记得来看我。自从上回和秦老板一起来过之后,你可有半年都没来看过我了。也算你有心,过年的时候还托秦老板给我送了些年礼过来,谢了。”
苗子茜忙笑道:“洪师傅真客气。”又问,“你这回下山,却是为了哪般?”
“你不说这个,我心底也疑惑着呢。”洪玉匠蹙起眉头,说:“秦老板可有好些日子没来我这里了,我想下山来购置一些东西,顺便去打听打听,是不是出了什么事。”
苗子茜心底一沉,想起先前苗老大从厂区结束工作回来,顺口说了句刘文熙和秦芃似乎在组装什么东西,从不让外人靠近,就连苗老大也不行。这么神秘的事,让苗子茜想起先前秦芃负伤爬后窗进府,还有秦忠和秦烈的私语,心底突然就升起了不好的预感来。
“我也有好些日子没见着他了,”苗子茜凝眉咬唇,说:“要不,我和你一起去看看吧。”虽然秦芃对二丫的死的冷漠,以及对他们一家人的利用让苗子茜心寒,但毕竟秦芃帮助他们一家良多,而且以后苗记仓库也要多多依仗秦芃,苗子茜也没有那么冷清残酷。
洪玉匠点点头,和苗子茜边走边谈,抬头笑问:“你这次来西岐山,可是有什么事?”
听洪玉匠这么问,苗子茜才想起自己来的意图来,笑道:“无事不登三宝殿,我这次来是来拜师学艺的!”
洪玉匠一听,很是诧异,问:“拜师?可是找我?”据洪玉匠了解。苗子茜在西岐山认识的,也就只有他一个人了,而恰好,他又有一门好手艺。
苗子茜笑着点点头。有些讨好地问:“不知道师傅觉得我资质如何?可愿意收了我?”
洪玉匠哈哈大笑起来,爽快地说:“早就让你这个丫头拜我为师,我好把这一身的手艺都传给你,偏偏你之前很懒,说什么都不愿意。怎么,现在想通了?”
苗子茜忙不住地点头,笑道:“想通了想通了!我总不能日后都靠着秦老板过活,总得有一门手艺不是?想来想去,师傅你雕琢玉器的手艺超群,若是能学得一二。以后就不愁有口饭吃了!”
苗子茜自发地,把自己当成了洪玉匠的徒弟。
洪玉匠闻言哈哈大笑,他本来就有意收苗子茜为徒,好传承他的手艺,如今苗子茜自己提出了拜师的要求。他还有什么好为难的,当即便同意。
师徒二人,一路说说笑笑,进了城,一路朝陶朱巷而去。
进了陶朱巷,苗子茜和洪玉匠就发现气氛很不对,大白天的。整个陶朱巷的宅院都大门紧闭,气氛异常地紧张和沉闷,而作为陶朱巷最为低调的府宅——秦府,此刻却是大门洞开,有十来个宫人一脸肃色地守在大门口。
“师傅,这出了什么事?”苗子茜心底一惊。扭头去问洪玉匠时,却惊讶地发现洪玉匠竟然一脸的愤怒和惊慌,有些茫然无措,像是秦府里有什么不洁的东西,似乎下一刻就要拔腿逃走一般。
心底疑云重重。苗子茜扶着脚步有些虚软的洪玉匠,低声说:“师傅,我扶你出巷子歇息歇息。”整个陶朱巷道路笔直且宽阔,两边都是大门紧闭的富商宅院,根本就没有可以歇脚和掩藏的地方,苗子茜无法,只得扶着有些呆傻的洪玉匠掉转头,出了巷子,在巷口的一家茶寮里坐下。
苗子茜给洪玉匠叫了一壶安神宁心的清茶,给他斟得满满地端过去。
洪玉匠哆嗦着接了过去,看也不看,直接往嘴里灌去。
“师傅小心。”待苗子茜提醒时,已经晚了,洪玉匠的舌头立刻就被滚烫的茶水烫得通红了。
“师傅,你没事吧?”苗子茜赶紧接过洪玉匠手里的茶杯,一边转到洪玉匠身后照顾,一边朝屋里喊道:“小二,来杯凉水。”
小二在里头应了一声,很快便把凉水给端了过来,见洪玉匠被滚烫的茶水烫到了舌头,还关切了几句,这才转身去招呼其他客人。
洪玉匠灌了一通凉水,终于感觉火热之气被消解了一些,抬头冲苗子茜勉强笑道:“我没事,别担心。”
苗子茜点点头,转身在洪玉匠对面坐下,几次欲言又止,最后终于决定,自己亲自去陶朱巷的秦府,看个究竟。
“师傅,你且在这里坐着,我进去去看看,到底出了什么事。”苗子茜说着,就要起身,却被洪玉匠止住了。
悄悄地指了指身边的那些探着脑袋朝朝陶朱巷观看的茶客,洪玉匠示意苗子茜耐心地听完,再做决定。
“啧啧,这秦老板真是好福气!”一个文人模样的茶客酸酸地说:“一介粗俗的商人而已,竟然可以得到歌公主的垂青,亲自来他府上问候了。”
苗子茜心底一惊,竟然是秦歌公主亲自来秦府看问秦芃,这可是破天荒头一遭。抬头看向对面的洪玉匠,苗子茜眼底有些担忧。
洪玉匠轻轻摇摇头,示意苗子茜稍安勿躁。
“好福气?那可未必!”那文人的同伴摇摇头,一脸莫测高深地说:“有道是天威难测,自我大秦国开过以来,还从未听说过有哪位公主下嫁给商人的。即使是先朝地位最为尊崇的皇商秦氏夫妇,也直到去世,都未曾得到一官半职。再说当今圣上一向标榜士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