冠玉看着面色不善的栗子,轻蔑地笑了一声,并不再理睬栗子,径直绕过栗子,要去秦芃身边。t
栗子如何肯放冠玉去勾引秦芃,立刻就移动脚步,又拦在了冠玉面前。
如此几次之后,冠玉生气了,怒道:“你是个什么东西,敢拦本姑娘的路!”
栗子怒极反笑,讥讽道:“怎么,这一回冠玉姑娘不再装成是不食人间烟火的仙子,一副楚楚可怜的样子博取别人的同情了?”
秦芃原本正在专心想事情,没有注意到冠玉的到来和冠玉和栗子之间刚才无声的僵持,如今听到二人吵闹起来,这才扭头望过去,站起身来,拧眉道:“你们这是做什么!要争吵也不看场合,这里可是人来人往的店铺。”
苗记仓库的客人们,早就停止了各自的谈话和手里的活儿,津津有味看着眼前的这场二女争夫的好戏。
正闹得不可开交的冠玉和栗子,听闻秦芃出声责备,都各自讪讪地红了脸,有些不好意思地各自退开了一步,但是彼此心底的气儿都还没有顺,私下里都怒视着对方。
“秦某在狱中的时候,就听说冠玉姑娘为秦芃奔走劳累,秦某心底万分感激。”秦芃上前,对冠玉一拱手,诚挚地说:“一句‘谢谢’犹嫌太轻,冠玉姑娘以后要是有用得着秦某的地方,只需要言语一声,秦某绝对会赴汤蹈火,在所不辞。”
原本对于冠玉的纠缠,秦芃是很生气的,但是当自己身陷囹圄,朝不保夕的时候,冠玉费尽心思替自己奔波,想要为自己尽一份心力的诚挚,还是让秦芃忍不住感激和动容。
冠玉柔柔地一笑,这一笑里含着无尽的委屈和悲哀。深情款款地说:“只要能救秦公子出来,冠玉就是跟那些人赔尽了笑脸,受尽了委屈,都值了。秦公子。冠玉对公子的心,天地可表,日月可鉴,公子你……”
未等冠玉表白完,秦芃就开口打断了,诚恳地说:“冠玉姑娘对秦某的恩情,秦某都记在心里了。只是,如今秦某失势落魄,若不是苗家人可怜我,给我一个口饭吃。只怕秦芃也要沦落街头,沿街乞讨了。这样的秦某,不敢给任何人期许。冠玉姑娘若是真的在意秦某,还请另择高枝儿,别让秦某为难。”
冠玉听秦芃这么说。见秦芃拒绝自己的态度坚决如昔,一时有些愣住了。她冠玉为了秦芃,忍着恶心任那些达官贵人们轻侮,可不是就只为了秦芃的一句轻飘飘的“谢谢”。世人都说“戏子无情,婊子无义”,可如今她冠玉情真意切了,怎么反而遇到秦芃这么个冷清冷血的人?
冠玉不甘心!她冠玉的付出。向来都是要收回至少同等的回报的!
栗子在一旁见到这情形,自以为打败了冠玉,得意洋洋。
自打秦芃安然无恙地回来开始,栗子就由秦忠口中旁敲侧击地打探出一些事来,知道秦芃的失势不过是暂时的,早晚有再次飞黄腾达的一天。栗子便收起了原先的犹豫和徘徊。卯足了劲儿地扮演着忠仆,尽着“红袖添香”的职责,发誓要让秦芃看到她的忠贞和痴情,利用眼前这共患难的时机,为自己谋一个富贵前程。
“冠玉姑娘。我们家公子都已经把话说得很明白了,您这么聪明,知道该怎么做吧。”栗子讥讽道。
冠玉贝齿紧咬下唇,眼中眼泪汪汪,万分凄楚动人。
秦芃见状,到底不忍心,怎么说冠玉也算是于他有情有义,便瞪了栗子一眼。
只此一眼,再次引发了栗子和冠玉之间的战火——二女一言不合,话赶话,越说越生气,竟然又再次争吵起来。
苗记仓库的客人都看着眼前的这场闹剧,偷笑指点。
正在秦芃无可奈何之际,苗子茜正好去外头收账回来,一见此情形,顿时火了,她不在意秦芃引来怎么的争风吃醋,她在意的是自己店里的声誉。
“二位姑娘真是好兴致,这吵架,竟然吵到别人家里来了。”苗子茜面上冷笑着,抛出这么一句话,瞬间止住了冠玉和栗子的争吵。
秦芃一看见苗子茜进来,蓦地松了一口气,他虽然在商场上难逢敌手,却不怎么精通解决女人之间的矛盾。忙走几步迎了上去,秦芃正待求助苗子茜时,这才发现苗子茜面色似乎不怎么好,蓦地又想到苗子茜不会因此而误会什么吧,心底便急了,想要解释,却被苗子茜抢了先。
“若是二位姑娘真的爱好此道,不如请移步到后院,我亲自煮了茶,备好桌椅,你们坐着,边喝茶边争吵,怎么样?”
有客人闻言忍不住笑出声来,还有人起哄道:“苗大姑娘好气魄,竟敢把这祸水往自己家里引。”
苗子茜笑着,落落大方地说:“进门皆是客,岂有不好好伺候之礼。我们苗记仓库一向如此,不然,各位今日也不会来这里寄存货物了不是?”神色坦然,应答如流,照应周到,俨然是一副商场老手的模样。
众人均笑着附和。
秦芃看着这样的苗子茜,一时觉得有些愣神,他一直以为,苗子茜是个有些特别的聪慧的姑娘而已,如今看来,胆识应对也不容小觑。秦芃预感,将来的苗子茜,或许会是纵横商场的一员大将。
冠玉脸色青白一阵,想她堂堂一受人追捧的花魁,何时在大庭广众之下丢过这么大的面子,一时脸上挂不住,强笑道:“打扰了苗姑娘的清净,真是不好意思。冠玉就此告辞。”说罢,冠玉却没有抬脚,只是双眼哀哀地看着秦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