迷迷糊糊地听到有人在喊自己,苗子茜从睡梦中挣扎出来,努力地睁开眼,就看见头顶上有一张模糊的脸,似乎是在看着自己微笑。睡眼惺忪的苗子茜揉揉眼睛,想要看清楚是谁——星目剑眉,丰神俊朗,嘴角噙着微笑,一副如玉的温润……
突然,苗子茜意识到,眼前的这张脸是属于秦?的!
“啊——”伴随着一声尖叫,彻底吓醒的苗子茜腾地跳起来,不防备被头顶上的船舱宽檐狠狠地撞击了一下,疼痛之下的她身子一歪,差点跌进石子河里。
“小心!”秦?眼疾手快,一把拉住身子往船外倾斜的苗子茜,笑道:“毛手毛脚的,没掉进河里去,真是个奇迹。”
苗子茜顿时觉得非常窘迫,低着头,绞着指头,磨着脚尖儿,一张脸红得都赛过西天的晚霞了。在苗子茜的心里,秦?就是一棵尊贵的摇钱树,当财神爷奉着都未必有机会呢,可她竟然迷迷糊糊地拿来当枕头睡了!还没合作就先得罪了这位看似和善实则冷漠的财神爷,这让一心想要攀上秦?这条线发大财的苗子茜心底十分忐忑。
见苗子茜这幅样子,秦?又忍不住朗声笑了起来。
这边的响动终于引来了正在寻找苗子茜的秦忠,一见着苗子茜,秦忠就松了一口气,也没注意到尴尬的气氛,就乐呵呵地说出自己找人的目的:“这一会儿就要做晚饭了,子茜,还得麻烦你去灶房帮忙。”
一听秦忠这话,苗子茜顿时就像是得了特赦一般,连跟秦忠打个招呼都没顾得,哧溜一声就溜进船舱里去了,惹得秦?又是一顿好笑。
秦忠这才发觉情况有异,笑问:“公子,子茜这是怎么了?活像是后面有饿狼追着她似的,溜得那么快。”
“谁知道呢,或许是咱们俩长得吓人吧。”秦?玩笑道。
“嘿嘿,公子要是长得吓人,那这世上倒也真的没有几个长得能够看得过去的人了。”秦忠笑道,对于秦?的长相,他可是十分地自信,栗子也非常地自信。想到栗子女儿家的心事,秦忠便想要趁机暗示秦?,谁知还没开口,倒是先被秦?截断了话头。
“也就忠伯你这么夸我了。”秦?笑笑,伸出手去,说:“忠伯,扶我一把。”
秦忠闻言,也顾不得帮栗子表白心意了,忙上前扶起秦?,担心地问:“公子一向身体康健,没事吧?”
“没事儿,你别担心。”靠着秦忠的搀扶,秦?站起来,便活动筋骨便说:“不过是坐得久了一些,一直没动,腿有点麻了。”
“一个人坐了这么久,是在烦恼圣上的那封密函吗?”秦忠担忧地看着秦?。
“那倒不是。”秦?笑笑,说:“忠伯,你别太过于担心。我只是想一个人静一静,所以才来这里坐了这么久。至于密函,也不是什么大事,不过是要我进宫参加歌公主的生辰,也没有什么大不了的,反正每年都得为这事儿进宫一趟,今年就当是按例去宫里问安了。”
秦忠可不同意秦?的话,一脸忧虑地说:“可是,歌公主这次了不单单是要举办生辰宴,还要一起举办及笄宴。这歌公主及笄后,估计就该张罗婚事,请求圣上的赐婚了。圣上这个时候特地地发来密函要公子去,只怕不会是像往年一样,只要送完寿礼,吃完酒席就完事的了。”
秦?脸色沉了一下,但旋即就笑道:“天子的心意岂是咱们能够揣度的?忠伯,此事就到此为止吧,谁都别再提了。再说了,与其每天都提心掉胆地等着接招,倒不如未雨绸缪,做足了准备,选准时机先发制人。正好此行有苗师傅同行,回头一到京城,咱们就立刻准备开工。”
秦忠闻言点点头,叹息一声,说:“一切就按公子说得办吧,但愿有了苗师傅的帮忙,一切都会好起来。”
秦?笑道:“不是‘但愿’,而是‘一定’!忠伯,你一定要相信我!”
“嗯,我,相信公子。”秦忠努力地做出坚决信任的微笑,可惜效果并不怎么好。
秦?见秦忠那副比哭还像哭的笑,忍不住笑了,说:“唉,算了,就知道忠伯你一向是不大放心我的。我看,我还是先去找船长商量一下,看怎么样能够加快航程,赶在七夕歌公主的生辰之前抵达京城比较实在。”
说罢,秦?转身进入船舱,留下秦忠一个人一脸的忧虑地站在船板上发呆。
有了皇宫来的密函的催促,接下来的一段日子里,整个船队全速航行,一路上又顺风顺水的十分顺利,终于赶在七月初三抵达了京城。
当船队靠近码头,抛锚的那一刹那,一直憋屈着的苗子茜就像是被关了很久的犯人终于重获自由一般,恨不得长一双翅膀飞起来庆祝。
这一路上,苗李氏的身体状况一直都不怎么好,所以苗子茜就不得不每天三顿做饭时都独自面对着自从接到京城的书信后就一直阴晴不定的栗子,陪着小心,生怕一个不慎点燃了栗子这个炸药包,把自己炸得粉身碎骨。
刚一开始,苗子茜还以为栗子的怒气是冲自己而来的,是恨自己单独跟秦?待了一下午,还把秦?的大腿当了一下午的枕头。可是后来苗子茜才发现,她和秦?单独待在一起的那个下午,除了她和秦?之外,整个船队几十号人,再也没有第三个人知道。再加上后来苗子茜又发现,栗子不单单是对她,就算是对船队的其他人,甚至包括她的干爹秦忠和心上人秦?,都不如刚上船的时候那样自然和善,便更加笃定了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