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记得。”班克斯一脸神往,“当瓦伦丁亲王向公主讯问此事的时候,她只说是自己摔伤的,只字未提受到我们的惊吓。就是从那时起,我和弟弟才发誓会一生效忠王室,因为有凡妮莎这样宽仁的公主。可是没想到——”
“没想到王宫也会有索兰达那样的公主。”凡妮莎惨白地笑。
“你还记得你受伤的是哪只膝盖吗?”最后一次试探。
“右腿。”凡妮莎淡淡道,“而你的伤在左肋下,”公主再次咳血,呼吸也越来越困难,“如果我没有记错的话。”
“是你!真的是你!”班克斯附身跪倒,“公主殿下!我都干了些什么?”他双手捂着脑袋,痛不欲生,接着猛地站起身,“殿下,你坚持住,我去找随船医生来。”骑士大步踏出舱门,甩掉的锁甲落满舷梯。
“真是个愣头青。”凡妮莎笑起来,这引发了又一轮剧烈的咳嗽。
麦特心痛不已,再次将自己的手腕凑向凡妮莎唇边,“别说话,快喝下去。”
“啊,还以为刚才的瞬间与你建立了深切的友谊呢,”凡妮莎转过脸,没去碰麦特的血,“你就这么怕我死了,使索兰达暴露身份?”
“是的,我怕你死了。”麦特认真地看着公主的眼睛,尽管那是索兰达的眼睛,“但不是为了她。”
“啥?”凡妮莎已经快要睁不开眼睛,听到这话勉强重新集中注意力,当目光终于聚焦的时候,她看到麦特在吸他自己的血,然后他的脸越来越近,他的嘴唇覆上她的,一股温热而又腥咸的液体注入她的口腔。
王子的手托起凡妮莎的下巴,让那鲜血顺流而下,他不许她低下头,保持着那个姿势一口接一口地喂她,但接下来这样的喂食就完全走了样,他开始亲吻她,温柔而羞涩地吻她,这吻别有不同,混合着浓烈的血腥味,在王子看来却是甜蜜异常,凡妮莎虚弱得抬不起手反抗,任他品尝着自己的嘴唇和舌头,麦特把这当成鼓励的信号,更加热烈地亲吻着公主,抚摸她的脸颊和脖子,把她拥在怀中,久久不肯放开。
直到凡妮莎恢复了些力气。
“接下来你准备干嘛?”公主看着王子清澈的蓝眼睛,她倒是一丝不乱。
麦特被问愣了,“等着你恢复如初。”
“劝你还是别等到那时候。”凡妮莎挥了挥拳头,“你最好现在就离开我的视线,免得我打你。”
“为什么?”麦特惊讶地看着公主,“我们刚才那瞬间——”
“你那叫趁人之危。”凡妮莎没好气地说。
“可你明明回应了我。”
“我刚才虚弱得快死了!小子!”
“别叫我小子,就算是索兰达也没有我年长。”麦特摩挲着凡妮莎的脖子,眼神充满爱意,“虽然你们都让我很困惑,但我知道我爱的是谁。”
“是这张脸的主人吗?”凡妮莎已经能自己坐直身子了,“真是讽刺,我曾经时刻梦想着臭揍这张脸。”
“我知道你不是真心的。”麦特由衷感叹,“现在我终于明白你和索兰达的区别了。”
“在听了骑士们的控诉以后?”凡妮莎嘲弄地看着王子,“哼,知道吗,这就是你与索兰达的相同之处——你们永远不相信自己看到的,只听信别人告诉你们的。”她伸出手指点了点麦特的心,“跟着你的心。初心不改,才能万事得偿。”
“所以,”麦特紧张而绝望地叫道,“你不准备接受我的爱意?我可以改,为了你,我什么都能改!”
“想得到我的爱?”凡妮莎勉强站起身,像一只年代久远的木乃伊,正活动着四肢准备从棺材里爬出来,“孩子,排个队吧。”这时另一个巨浪袭来,船身再次摇晃,凡妮莎一头栽进麦特怀里。
“看来我被上帝眷顾,可以插队。”王子接住凡妮莎,他虽然瘦弱,始终是个大男孩,胸膛热烈而宽阔,凡妮莎突然感到一阵头晕,差点再次跌倒。
难道这是幸福的眩晕?
凡妮莎甩甩头,努力让目光聚焦,自己最近肯定是牡蛎吃得太多,脑子都被软体动物占满了。“唉,”她叹了口气,“省省吧,我的王子,”我不能害你,“只有发了情的猫才整天想着谈情说爱,你不会真的相信王子公主的童话故事吧。我要面对的是阴谋与死亡,不是浓情蜜意。”你是只善良的小鹿,而我是诡计多端的花腹蛇,“所以,如果你不能默默地支持我,就请离开,去找索兰达也行,我不会多留你一秒。”
“为什么?为什么你要拒人千里?”麦特也许天真,但他显然并不笨,凡妮莎反省自己刚才的话是不是暴露了急切之心,“我是生活在与世隔绝的冰沼王宫不假,可我并没被寒冰冻掉了感官,我也有感觉,我能感觉到你的心。在我前半生的岁月里,我一直被人保护,被父王母后保护、被赛门保护、被你姐姐索兰达保护。只有你,你强迫我自己走自己的路,让我站起来、变得强壮自信,让我看清事物的本质,可就在我逐渐爱上你的时候,你却要把我推开,让我重新回到索兰达身边,你知道你这样作有多残忍、有多不负责任?不管你有什么理由,我都不会放弃你,就算你打我骂我,我都不会选择退出,就算你是块冰山,我也会用我的爱暖化你,假如你不幸被船撞沉,我就跟着你一起沉入深渊,永不分离。”
“多么感人的告白,我该哭一场吗?”凡妮莎淡然地站直身体,“听着,现在肯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