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劳恩,那是什么?”布兰特指着海面上的一艘大船问。
龙翼天使的视力比人类强很多,他低头朝王子指的方向看去,只见湛蓝的海面上密密麻麻地点缀着黑色的战舰,为首的旗舰上打着滴血穿心剑旗,“是一支舰队!”
“贴近点,”布兰特拍拍劳恩的翅根,“我们看看这支舰队有多少船?”
“大概五十艘左右,”劳恩被小伊丽娅洗脑后格外听话,可能与他在他的族群里地位比较低有关,凡事都有听从命令的习惯。“不能再近了,他们会拿长矛射我们。”显然,他还对驮着伊丽娅的第一次飞行受到攻击而心有余悸。
以每艘船配备一百水兵计算,这可以称得上一支中等级别的舰队了。布兰特望向旗舰上的旗帜,背景是昏黄的沙漠,两把血铸的长剑穿心而过,四周环绕着一种上古神鸟的图腾。他在记忆里搜寻,哪个家族使用过这样的家徽,没有,六大古国、三大自由城邦中最有名望的贵族都不曾出现过这个标志。
“黄沙与神鸟?”回到新月城的布兰特,把自己看到的徽标画成图样给众人看,一些将军声称从未见过这样的标志,另一些人则着手商议该如何抵御这支海上舰队。
“大人,我想我认识这只神鸟。”阶下站立的一个侍卫迟疑着对布兰特说,“它是东方的神物,叫凤凰,我们的话叫它‘菲尼克斯’。”
“菲尼克斯!”帕森高叫着这个名字,吓得魂不附体,他走到伊丽娅面前跪下,用颤抖的手抓住公主的裙摆,“亲爱的公主殿下,那是科曼将军的姘头!人人都说他狠毒得像沙蝎尾巴上的倒刺!我们还是快点逃走吧,据说他每天用不同种方法处决犯人,三十多天都不重样!”
“你这懦夫!”有人在台阶下高声咒骂。
“真是这样吗?”也有人将信将疑不置可否。
“你对这个人了解多少?”布兰特把帕森从地上抓起来,“我要知道全部。”
可惜那没种的小丑已经吓得说不出话来,直到伊丽娅冲他尖叫“说!”
“珀莉﹒高汶曾经派我去绝冬城,向克萝伊女王寻求免征边远地区杂税的特赦令,但我在路上耽搁了几天,”帕森的小眼睛不安地向四周看了看,接着说,“等我赶到绝冬城的时候,才发现盛夏之国的王位已经易主,而那个在科曼将军身边出谋划策的就是菲尼克斯——他长着迷人的样貌,”帕森眯起眼睛,一脸的神往,“就像一尊完美的爱神像,连最伟大的雕塑师也无法复制他的美!”
“没人让你回忆你的恋爱使,”众人一脸不耐烦,布兰特打断帕森,“我想听听这个人的所作所为。”
“他坚持要新月城拿出一半的赋税,”帕森急忙回答,“就连我答应归顺科曼将军也不行。”看着众人露出不齿之色,小丑忙为自己掩饰,“在那种情况下,身边又架着油锅和烤叉,我无法不屈从于他!”
“烤叉?”有人咝咝吸着气,“油锅?”
“是的,那个人,”帕森回忆起当时的情景也是吸气连连,“他把反对者投入油锅里,盖上盖子以防油滴四溅;把犹豫不决的领主用巨大的铁叉从gāng_mén插入口鼻,再把他们架在柴火上烤。这还不是最可怕的,”他吞了口口水,“我听说鹦鹉螺港的艾里森爵士把自己的儿子送入王宫当侍从,战争还没开始的时候科曼答应把那孩子还给艾里森,可菲尼克斯插手之后就换成了把那孩子的一部分还回去,先是手脚,接着是躯干和头颅,艾里森收到儿子的碎块之后整个人都疯了,事后有人说菲尼克斯不知用了什么魔法,那孩子的头送到艾里森手里时还是活着的,还能说话,你说他邪恶不邪恶。”
“这个人必须被除掉。”众人咬牙切齿地议论道。
“菲尼克斯有什么魔法?”布兰特没有理会众人的口咒骂。
“这就是他最厉害的地方了,”帕森哆嗦着回答,“他有一种能让你的血液听他调配的魔法,好多被他弄死的人死前浑身血液集中在一点从身体里破壁而出,就像上帝把人偶的提线尽数收走了一样;而更多时候,只要他弹个响指,随时可以把你变成一只血刺猬。”
“如果他能控制血,那他也能控制水。”布兰特分析道,随后又问帕森,“你有没有见过他使用控水魔法?”
“没有,”帕森不由自主地矮了矮身,揪紧自己的衣襟下摆,“我当时很害怕,第一时间答应了他们的增税条款,然后就逃出了绝冬城。”
“真是个没用的东西。”武将们咒骂道。其他人纷纷转向布兰特,就连伊丽娅也皱着眉头等待王子的判断。
“战斗恐怕迫在眉睫,”布兰特对大家说,“我不知道陆路由谁指挥,但新月城的四座城门有险可守,相信还能支应一阵,”他看了看新任侍卫长斯万克,“爵士,我需要你全权负责新月城的陆上防御,”然后他又转向海防大臣泰瑞坦,“泰,我们现在有多大规模的海防舰队?”
“只有蚀水门外的一支护航队,”泰瑞坦与布兰特走到沙盘桌边,他指着新月城外临海的半边海域,“但那些船是用来为归航的船只护航的,没有多少攻击性,而且数量也少得可怜。”
布兰特偏着头想了想,突然抬起眼睛,“那渔船呢?”他指着蚀水门、望枫港和甜睡螺港,“这据我所知,这些港口出入的船都是大型商船,他们都配有精良武器,一但开战,我们可以利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