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够了”克萝伊女王将银杯往扶手上一顿,“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我们在瞭望塔下的角落里找到了这个,”索兰达递过那把弯柄刀给女王,“而卫兵说他们最后一次见到凡妮莎就是在瞭望塔,他们听到争吵声,塔顶还有砖石掉落下来。”
人群中开始有人高声咒骂,更多的则在低声交谈,显然,有人开始相信了。
“一把刀,证明不了什么。”克萝伊女王平静地看着索兰达,声音里既没有焦急,也没有愤怒。
“是啊,而且,砂骑之国连个像样的巫师都没有,他们只有沙子和蝎子,他们拿什么来制造飞行机器?”塞德利克爵士胀红着脸表示赞同,他的红脸配上熟透了的西瓜一样的大肚子,使他看上去像斯坎布雷城的小丑。
“沙子里有金子!”索兰达吼道,“别忘了他们有条河,河里流的不是水,而是金子!想想吧,天空中每天飞来那么一小块,不出半个月,足以买下一个魔法师的灵魂,把我们可爱的凡妮莎公主变成可爱的小老鼠!”
“索兰达,你想要干什么?”克萝伊女王微笑着问,她很了解这个女儿,她何时关心过其他家族成员的安危。
索兰达望着母亲的脸,怒火在心中燃烧。王座上的这个女人似乎总能看穿自己的企图,这让她有种被戏弄的感觉,非常不舒服,但她还是昂起头,盯住母亲的眼睛大声回答:“我想要正义,想要我的妹妹——我想要开战!”还有你的王冠!
众人惊呼,片刻之后,大厅当中又响起了窃窃私语,有些人已经按捺不住,拍着桌子跟随索兰达呐喊起来“开战!”“开战!”
“停!”女王举起双手,露出外交家的亲切笑容,“各位,今天的宴会内容相当丰富,希望大家看到我们的诚意,可是我还有一些家事要处理,很抱歉必须离开一下,呆会儿侍从们会送上甜奶酪和热橙派。”女王走下王座,“索兰达。”她叫她。
她们来到一个偏厅,女王挥挥手遣散卫兵,语气里终于带上了愤怒:“索兰达,你在干什么!为什么你总是想挑起战争?”她手腕一翻,亮出那把弯柄刀,质问道,“这把刀明明是你的,你从迷雾森林回来之后就一直带在身上,是你劫走了凡妮莎,却嫁祸给砂骑国,就因为你想要一场战争!”
哼,你终于肯问了。
索兰达不慌不忙地解开剑带,把剑扔在地上,又解开软皮甲的牛筋绳,接着是胸甲、衬衣、xiè_yī,露出古铜色的皮肤,女王的眼睛顿时瞪得老大——那本该是光洁如镜的后背上竟布满了大大小小、触目惊心的伤疤,它们像活物一样互相挨挤、叠压,时间久远的已经变紫发黑,刚刚结痂的向外翻出鲜红的嫩肉,像一张张性感的红唇,无声地呐喊着:“看,这就是为什么我想要一场战争!”
“天哪!”克萝伊女王颤抖着双手,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他们都对你做了什么?”她想去抚摸那些伤痕,索兰达却一挺身,将衬衣拉回肩头。“告诉我,我的女儿,这是谁干的,我发誓会让他付出代价!”
索兰达哼了一声:“如果誓言有用,还要刀剑干什么。”她系上胸甲,弯腰捡起配剑,“给我一支军队,打开护盾,我会把金砂河的金子打包带回来。”
一听到军队这个词,克萝伊女王显然冷静了许多,“听着我的孩子,如果你想要报复那些对你犯下罪行的人,我并不反对,我比你更痛恨伤害我女儿的人;可发起战争完全是另外一回事,你所消耗的不仅是一支军队那么简单,一场深入敌国的战争会拖垮我们,人民会变穷、穷人就会暴动,那时局面就不是区区一两袋黄金能控制的了。”
“那你要怎么实施你的惩罚,嗯?让信鸽叼片羽毛去给他们挠痒痒?别担心,总会有几个人笑死的。”索兰达讥笑道。
“战争不是解决问题的最好途径,这就是为什么我们要设制护盾的原因,我们双方都厌倦了无休止的边境战争,既然不能和平共处,我们索性互不往来。可如果这时候你打破护盾,一切又回到原点,我们的子民又将陷入痛苦的边境战争。”
“所以我要杀他们个鸡犬不留,永远地解决让你头痛的边境问题。”索兰达握紧了拳头,“在强盗面前,你的那些怀柔政策就像往火堆里泼热油一样,不但没有任何约束作用,反倒激发了他们的胃口。我在那里呆了整整两年,我知道他们是什么货色,”索兰达的牙齿咬得咯咯作响,“他们连十岁的马房小子都梦想着跑到护盾这边来qiáng_jiān我们的女人,所有学徒上的第一堂课都是要立志抢夺我们的土地。就算我不发动战争,他们迟早也会想办法打过来,到那个时候,你的子民是会恨你,还是会一如继往地爱你?”索兰达逼视着女王的眼睛。
“我宁可他们杀过来夺走我的王位,也不会让你冒险越过护盾。”女王直视着索兰达,毫无畏惧。
“哦,有那么一瞬间我都快感动了,谢谢女王陛下如此关心你的大女儿。”索兰达走到桌边,为自己倒上一杯麦酒。
“不,你错了,我不是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