紫珞默默的看着倒在地上的景如,上去掐其人中,将其弄醒。
不一会儿,景如悠悠醒来。
“王妃……”
景如低低叫,四下看着,百米远的堤岸上躺着几个被砍杀的近卫,萋萋草地,尽染斑斑血迹。
紫珞扶她站起,脸色淡淡的看着,目光咄咄,冷声问:“我的人呢?胧月,杨承,以及左丘,你们王爷将他们关哪了?”
“啊?”
景如听着脸孔一白,连忙跪地。
杨谱早已回防,听得紫珞的话,头疼死了,也屈膝跪下,却什么也没有答。
“带路,把杨承他们给我放了……”
杨谱垂头不起,直道:“王妃,王爷请您在这里等他回来……杨承兄无碍的……”
“不敢跟杨头目称兄道弟……哼,敢在我酒里下药,你是第一个得手的,果然越是亲近的人,越是不能相信。”
也正是这个时候,承东带着左丘和胧月匆匆自竹林那边赶了来。
“小姐,是晋北冥让人来放掉我们的……现在我们该怎么办?”
胧月不再理会争言欲辩的杨谱,跑到紫珞跟前,沉声解释着说:“早上的时候,金晟将我打晕了,醒了之后,才知道他把承东和左丘一并拿下关了起来——小姐,金晟没安好心。”
对,金晟居心不良。
说来说去,也全是自己这几天太过沉迷两个人之间的温情,以至于没能及时的发现他的异动。
“回城!”
望着天边悠然自得的云,她沉沉吐出两字。
对金晟,忽然感觉很是失望,极恼他背着自己做这种勾当,令这几天的美好相处抹上了一层极为可笑的虚伪。
是,好虚伪。
竟然只是一个局。
心头突然而至的失落,绞的她
连呼吸都疼了起来。
终究,他们之间,不可能做到交心的!
他算计着她,而她呢,也不曾全部交托了自己。
“王妃,您不能走……王爷他……你……”
杨谱急急的上去拦去路,紫珞出棋不意,趁着转身之即,手法疾快的点住了杨谱的穴道。
此人统领着附近的亲王近卫,若不把他拿下人,他们走不了。
“王妃……”
景如急呼的过来,扶住动弹不得的杨谱。
这男人对于金晟忠贞不二,眼见自己遭了暗算,脸上乍现惊急之色。
随侍在后的近卫,左右观望,想上来拦路,被紫珞冷冷一瞪,皆停在了原地:
“听着,萧王命你们待命原地,身为下属,就该尽忠职守,你们就好好守在这里,等你们的王爷回来,至于我,有事,就先行一步!你们千万别拦我,也别再逼我出手,我身子不太好,万一动了胎气,你们一样担待不起……”
杨谱黑脸呐,前日,冷熠来给王妃看的时候,他在外头曾听到他们的话:王爷,克制一些吧!偶尔为之无碍,太频繁,没好处。
他懂的,王妃现在这身子,不可以再有什么大动静,否则,这肚里的孩子很难保住。
可是,王妃呀,你不能这么就走掉啊!
你这么走掉,我们如何跟王爷交差?
****
四匹快马,带着紫珞一行人急奔离去。
离去前,胧月用药将余下的马全给下了药,令他们无法追赶。
巧的很,紫珞让承东寻找安王数天,没有见其人影,却在他们回城的路上,遇上了寻访而来的金贤。
紫珞急问康城内的情况,很快自金贤嘴里知道了事情的始末。
原来早在五天之前,金晟就已经盯上了旃凤七杀,这五天时间,他想方设法的想让旃凤七杀聚拢到一处,以图重拳一击,一劳永逸。
而她命晋北冥回去取可以证明凤亦玺信物是一个很关键的契机,金晟抓住了这个机会。
今零辰,他急匆匆离开,就是去收网的。
他布下的人马已将旃凤七杀的老巢揪了出来,一千禁军围剿,旃凤七杀及留守在北沧伺机而动的近百精卫一大半身首异处。
大乱之中,旃凤七杀,死了两个伤三个,南诏十三暗杀门死伤过半。
至于凌岚和左朋,如今在谁的手上,忽然间又成了迷。
依金贤所说,估计极有可能已落到金晟手上。
紫珞听着,又惊又急,心想怪不得晋北冥他们那么急怒交加的跑来想擒拿她,原来他们已经被金晟打压的快无反击之力,原来这番围剿,竟如此严重的折损了旃凤卫士留守北沧誓死保护凤亦玺的力量。
她并不知道,金晟在这一次大围剿中斩掉不少凤氏精锐,最后得益的却是她——这一次行动,最终为她将来在旃凤的朝堂上制衡凤亦玺提供了保证,令她轻而易举的掌控了大半个旃凤王朝。
当然,这是后话。
当下,紫珞不再言其他,带着承冬他们,直往出事的康林庄而去。
未到那里,就看到有大批的官兵在那里封庄封山。
凭着安王的关系,他们进到了那个农庄里,看到的是遍地血腥,官兵正在将收集起来的尸体集中一处——
紫珞看得很清楚,好多人,足有七八十个之多。
一个个死状惨烈,或断手断脚,或肚肠外露,或脑浆迸裂,或面目全非,或一剑贯胸……
空气中充斥着浓烈的血腥味儿,直看得紫珞直作呕。
不是第一次看到这么多尸骨,却是第一次看到这么多人因为她的缘故,而死于非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