玲珑在劝她,可她同样哭的一塌糊涂,她懂的,她在替她悲伤——
仰头睇着玲珑,紫珞的眼神是如此的可怜而委屈,下一刻,她心痛如绞的一把抱住她,呜呜的叫起来:
“玲珑,怎么办?你说怎么办?他没了……他已经没了……我却天真的以为还可以见到他……
“玲珑,居然连最后和他说几句话的机会都没有……最后一面都没有看到……糊里糊涂竟然开心活了这么久,独独留他一个睡在这冷清的地底下……
“玲珑,你说,为什么会这个样子的……为什么先死的会是他?而不是我?这跟我知道的九华史完全不一样!
“这到底是怎么了?为什么历史会改变?
“我不顾一切的从中国来到这里,我那么努力的不想在这里爱上任何人,却还是被他俘虏,我拼尽一切的想好好活着陪他一起天长地久,结果,却还是走不到最后……为什么老天爷要这样的折磨我们,我们到底做错什么了?”
她就像一个孩子一样,在那里嚎啕大哭,哭的无助而绝望。
金贤觉得这一声声的为什么根本就在撕他心,挖他的肺——
前世,她爱的那么辛苦,苦苦求来的这一世,怎么依旧不得善终?
是啊,为什么这样?为什么他会傻傻的中了圈套,害了皇兄的性命,如此残忍的夺了她的幸福……轮回凡尘,他只想护她,为什么没有护到,反而害了她?
他黯然将拳头捏的紧紧的,想跨过去将她抱住,想让她冷静一下,这样的她,太让人心疼,这样的她,太容易叫人心碎,
“小姐……”
伴着玲珑的一声惊呼声,紫珞如随风而倒的弱草,趔了下去。
不知何时,金贤的脸上,也已经泪流满面,他急忙奔过去将人抢住,紫珞倒进他怀里,早已不省人世,他一下慌了手脚,脸色死白的将人抱上榻,嘴里不住的直吼:
“紫珞,不可以有事,你一定不能有事……冷熠,快啊,快给紫珞看看,她到底怎么了?”
紧跟着,是一阵人仰马翻的急乱!
冷熠一听脉,才知道皇后急怒攻心,悲伤过度,已动了胎气,此时此刻自不宜再移动母体,只能在墓室里歇息。
诊完脉,他立即急令人准备药材熬汤。这当中,玲珑曾施以针灸,促令紫珞醒过来,强逼着她喝了一剂凝神定气的汤药,然后,她再次昏睡了过去。
玲珑一直守在边上,寸步未离。
韩继心里憋的慌,待看到主子终于安静了,便再也不能忍耐,将燕北拎了出去,逼问缘故。
待问明其中的来龙去脉,他气的吹胡子瞪眼,冲进来揪住金贤就想落下拳头,燕北飞身相拦,寒声厉喝:
“韩继,不可以这样……他是君,你是臣,你没资格动这个手……除非你想天下大乱——
“听着,所有一切等皇后冷静下来再定夺——安王殿下也不容易……
“蓬莱岛上的事,安王殿下的心里头肯定比我们难受上百倍千倍……
“还有,你得搞清楚一件事,皇上临终前已将江山大业托给安王,他给了安王这副容貌,以后他便是我们的王,所以,你行事不能这么冲动……不要把事情搞砸了才来后悔,现在不是意气用事的时候……”
对的,打下这一拳,就是不承认他是君王——韩继是旃凤的领头臣子,他若有了二心,这好不容易安生的国家一定会动荡。
金贤万念俱灰的闭着眼由着他打,可偏偏那拳头并没有落下来。
韩继放掉了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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傍晚的时候,紫珞醒了过来,既没有哭,也没有闹,而是安安静静的坐在梳妆台前,给自己挽了一个漂亮的发髻,然后,涂腮红,抹胭脂,上唇色,又在边上的衣厨里挑了一袭素雅而精致的裙子,掩尽一脸的死气沉沉,将自己打扮的明艳动人,一番精心装束,完全不假借别人之手。
玲珑不安的看着:“姐姐……您这是做什么?”
紫珞低垂着眼,看着自己高高耸起的肚子,轻声说:
“不离喜欢看到我打扮的漂漂亮亮的,他最爱打扮我了——玲珑,我想去看看不离……我不想让他看到我蓬头垢同的样子,我已经好久好久没有看到不离了……自从失忆,他没有一天省过心,我也没有一天好好待他过,我想见他……太想太想!你去跟他们说,把水晶棺打开……我要给不离整装,我很久没给他整装了!”
“好,我这就去说,但是,姐姐也得答应我一定好好保重自己。姐姐得记得啊,你的肚子里还有一个小的……那是皇上的血脉……所以,你一定要好好珍惜自己!”
一想到这孩子一出生就没有父亲,玲珑差点就落泪,忙用手掩住了溢出口的悲哽。
“我知道,你去吧!”
紫珞抬头,对着菱花镜痴看,恍惚中,她好像在镜子上看到了不离温温的脸膀,正笑呵呵的对她挥着手上的信函说:
“情儿,父皇来信了,已经给小不点取好名字了,男孩叫金搏,字:鼎天,父皇说了,作为金氏的继承人,既要有广博的心胸,又得具备拼搏的精神,生于世间,便要顶天地立……若是女孩,便叫金曦,封为朝阳公主,以后,她便是我们洛宫中又一轮太阳。”
才抹干的泪,再次滴落——
不离不离,你不曾看到凌儿出世,也无法迎接我们第二个孩子的降生,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