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雨迷惘地抬起头来。她蓬头垢面,乌溜溜的大眼红肿,楚楚可怜地望着那只去而复返的流浪狗。
那小狗面前放着一个白色塑料袋,它又冲着她叫唤上两声,就埋头去弄那袋子。转瞬间,它就叨出一个吃剩的肉包子,跑到夏雨旁边,狼吞虎咽地吃起来。
流浪狗都能坚强的活下去。自己却在这儿怨天尤人。夏雨拭干眼泪,试着伸手摸向流浪狗的头。
小狗警惕地向旁退开一步,瞪了她一眼,换了个方位又埋头吃起来。
她强打起精神,慢慢地站起,拍拍牛仔裤,一步三回头地向来时的方向走去。
“小狗!如果我们能在再见。如果我生活稳定了。我定养你一辈子。不离不弃。”
那狗倏地抬头,只会儿静静凝视,就叨着未吃完的包子向夏雨追去。
夏雨一怔,随后蹲了下来,苦笑着摸了摸小狗的头,“我无家可归,怎么养你?”
“汪汪!”
小狗弃了包子,若听懂了似的,又冲着她清脆地叫唤上两声。
夏雨为难地得皱眉,无计可施之下道:“好吧!如果你真能听得懂我说话。就跟着我。”
小狗三口两口吞了包子,抖抖长毛,若个跟屁虫一样巴巴地跟上夏雨。
夏雨怅然一叹,觉得刚才怜惜小狗时冲动了,可她实没想到小狗会跟来。万般无奈之下只得抱起小狗,不过,总算有了点温暖。
刚得了老板两百块钱,又惹了祸,也不知老板怎么样了?夏雨不能忘了暗中相帮的老板,怀着感激的心情忐忑不安地来到宵夜摊附近。
此刻,那里已经风平浪静。而新一轮的客人划拳声、胡侃声又从棚里传出来。吵吵嚷嚷。
她轻手轻脚地从棚缝隙处走到正在爆炒龙虾的老板旁,悄悄地唤了唤声老板。
老板扭头,立即对上她那双余惊未定的大眼。
他只一怔,就朝她若无其事地笑笑,“没事了。那伙客人是熟客。我认识。都是酒惹的祸。”
想起刚才那惊心的一幕,夏雨心有余悸,“他们还会来吗?”
冷不丁老板娘从棚里走来,她这会儿反应倒是快得超乎寻常,乍乍乎乎地冲着夏雨喊道:“你还敢回来?害我白白的损失了一百多。还有碗与盘子。”
“老板娘!那不怪我。”夏雨埋头,一脸的委屈。
老板抖动锅的时候,劝老板娘,“算了!那真的不怪得她。”
“那好。你说,那一百多,还有碗与盘子怎么办?”老板娘脸上的怒气未减分毫,声线也提高了些,惹得棚内的客人全看向他们。
“老板娘!我赔。”夏雨怯怯地道。
“赔什么?碗与盘子要不了多少钱。”老板脸一拉,把锅里的龙虾负气地倒入盘子里,向老板娘道:“刚给了小雯两百。她大可以不来。这来了。证明她为人老实本份。这么老实的人你就别那样斤斤计较了。而且有她在。你多清闲。”
这是实话。老板娘凝了凝,随后就担心地对老板道:“那你说刘海若来看见小雯怎么办?”
“刘海兄弟喝醉了。他刚才都说了。明日要出远门。去什么地方去了?我没记住,反正一时半会来不了这儿。何况气消了,就没事了。”老板把那盘龙虾端起,和颜递给夏雨,开玩笑地道:“你明天来的时候,还是给脸上抹点灰吧!”
夏雨感激地点头。而那小狗突然从她身后站了出来,趾高气扬地望着老板与老板娘。
老板娘又叫嚷开了,指着小狗厌恶地道:“你从哪捡来的死狗。莫非你还想养它?”
夏雨苦着脸,赶紧护住小狗,道:“老板娘!它吃不了多少。我保证它不进你的家。只在我的小房里。也不会在这儿捣乱。”
“随她吧!随她吧!”
夏雨都如此说了,见惯了浪流狗的老板也心软下来。老板娘虽脸色不好看,却没再持反对意见。
“老板娘!你今天的头发好漂亮!烫了洋气不说,还年轻了几岁。看起来年龄与我差不多。”夏雨收拾完,想着刚才的事,并且她早注意到老板娘今天烫了头发,就装着刚看见一样,赔上一个羡慕眼神,巴巴的笑脸。
三十来岁的女人谁能经得住这甜甜的奉承话,老板娘刹那间就改了脸色,扭头望向夏雨,横看竖看,若是不认识她,“今天中午无意打开电视,就见一个寻人广告。那照片中的女孩好似与你有几分相像。不过,好像是平镇的……有酬金!”
夏雨的心一咯噔,接着镇静自若地头可爱朝侧一歪,道:“要是我就好了!”
老板娘一番细打量,失望地轻摇头,尔后看向街道,“你是秀溪口音,不是平镇口音。怎么会是你?”
这正是夏雨有恃无恐的原因。秀溪呆了三年,变了乡音,没有人识得她是平镇人。而就寻人一事,她在心里展开了联想。
是不甘心的万金还是心系她的安南轩?
万金在单位有个火红的职位,此时还是秀溪一家水汇的股东。他有这个能力。安南轩虽说家世很好,但他刚毕业,没事业,不可能有酬金。看来,是万金无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