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雨决定又下,千钧一发,刘方向夏雨道:“杀你哥的那人个子高高,看起来很瘦。动作之快,是我不及。我当时吓坏了,急忙拐入另一条小道。那人在后追了我一段,要不是我熟识地形,只怕早被他杀了灭口。”
能对一个身材高大的男人一气呵成连捅几下,杀人之时还能瞧见刘方,可见是专业杀手。难道刘方真的不是杀人凶手,是自己内心焦乱,判断有误?
开阔的高速,四野静寂,景茫茫,伞端又架上刘方的颈部,夏雨心乱如麻,犹豫起来。
眨眼之际,她蓦然记起文九逸身上的惊心伤口,“那人用什么武器?”
刘方哆哆嗦嗦地道:“近身猛刺,灯光昏暗,根本看不清,但我很肯定,那不是匕首。匕首发亮。”
惊悚的目光略下,他惊骇地道:“好像……”
夏雨紧追问,“好像什么?”
刘方犹豫来犹豫去,最后鼓起勇气道:“那东西看起来黑漆漆的,短似匕首,我猜着与你这伞端差不多,是自做的杀人武器。只是那凶器只有你伞的前端一截那么长。”
杀人凶器与黑伞的尖端差不多,难道凶手想嫁祸于她?夏雨脑海闪过一个惊天念头,她突然狞笑着向刘方道:“你远观,却描绘那凶器如此清楚。这不正恰恰说明凶手就是你吗?”
话音刚落,她冷笑一声,身子猝偏,尔后,一脚狠狠踹向刘方心口。
在杨大娇尖叫声中,刘方在空中划了个半弧,咚一声重重地摔到几米之外。
杨大娇双膝一软,跪在地下,却忘了尖叫,也忘了跑上前,就那样张口结舌地望着远处的刘方。
夏雨慢慢向刘方走去。那狠冷的眼神,就像在看一只待宰的猎物。
脚步声渐近,一直静静趴着的刘方突然动了,他慢慢地爬了起来。一眨眼,手中多了柄匕首。
他脸色铁青,呈大虾样,弓着身子,保持着紧张的状态。
那匕首对准了夏雨。虽有武器在手,可他眸中却闪烁着惊恐的流光,“别过来,再过来我动手啦!”
夏雨驻足,蹙着秀眉,目光紧紧地盯着刘方手中的匕首。
生死关头,本能反应,刘方用之对抗的武器竟然不是杀文九逸的凶器,而是普通得不能再普通的匕首。而且这一踢动作并不快,是特意放慢。给足了刘方的时候做出反应。可刘方仍是被狠狠踢中。由此可见,刘方身手并不敏捷,不是专业杀手。
以他这身手,文九逸在被刺了一下后完全有机会反抗,不会再一连被刺。
夏雨持伞的手抬高,与视线平齐,眸光紧紧地锁住手中的伞端。
伞端乍看浑圆,细看却有棱,伞尖端便是锋利。因特殊材质所制做,黑中发亮。可又因它本身是伞的装饰。做工也精致,那锋利便隐得藏很好。如不是亲眼见过自己用这伞作过武器,还真想不到这伞本身就是一件极好的武器。而刘方之前根本没见她用这伞作武器。
“凭你这样说。我会相信吗?”
夏雨语气中没有浓郁的杀气,刘方暗自舒出一口长气。苦丧着脸道:“小姑奶奶!真的不是我。”
“不是你。你为什么要逃。”夏雨冷冷地笑着,杀气暴涨,启步慢慢向刘方走去。
一步一步,抬脚慢,落地也慢。她好似在这种慢中找到了快意。
情形瞬变,又危在旦夕。刘方惊恐万状地向后退去。“小姑奶奶!我纠结了一夜,想来想去,你哥突然被杀警方自然会联想到大娇,到时,我也会暴露……”
这不是夏雨想要听到的话。她依旧向刘方走去,看起来杀气又浓了些。
许是太过害怕,脑洞大开,刘方脸色蓦然一变,道:我想起来了……我跟踪你哥的时候。有四次,曾见过同一辆摩托车跟着你哥的车出了九碧乡那条黄泥路。四次都是司机刘星开车。那摩托车跟踪了一段路,也拐入了乡间小道。我也放弃了跟踪。农村摩托车多。我当时并没有在意,想来被跟踪的人也没在意。只是这会儿我突然想起开摩托车的人身材也是高瘦。与杀人凶手很像。”
夏雨驻足,看来,杀文九逸的凶手真不是刘方。
连绵小雨中,一脸悲戚的夏雨突然隐有深意地笑了笑,问刘方,“想要活命吗?”
刘方连连点头。
“借我手机一用。”
夏雨随后的话令刘方吃惊不小,可性命掌握在夏雨手中,他哪敢违抗。乖乖地递上手机。
黑色的手机便被夏雨一一点开。随后,她向刘方冰冷地道:“如果你说我哥是你们杀的。我就放过你们。”
刘方又是一愣,紧接着坚定地摇了摇头。
夏雨眼中再现杀机,“我知道。我之所以让你这样说,不过是想诱真凶出来。你放心,哪怕入狱,没有真凭实据,也不会判你死刑。但如果你不依我的话做。为了慰我哥的在天之灵,我可不在乎杀了你们。”
能暂时保住性命就好!刘方与杨大娇在夏雨的相威下说了自己是杀文九逸凶手的话。
夏雨把录音关掉,向两个垂头丧气的男女道:“现在开车回家。要是逃跑我就这录音交给警方。”
既然刘方不是杀人凶手,那会是谁?
夏雨厌恶地瞥了眼相扶站着在风雨中摇摇欲倒的杨大娇与刘方,转身向车走去。
坐到车上,她抽了一支烟,开始拨打冷涧的电话。
冷涧的身份如猜得不错,不光是洛辉手下,在市局里也应有一定的职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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