伸长脖子,急切等待了好几天,却没有等来白妈的电话。
虽然米苔有白妈的电话号码,迎迎也知道女作家撒哈拉的家,但是,米苔觉得应该尊重白妈的意愿,暂时不要去打搅她。
佐藤前辈那儿传来消息说,他已派可靠人选去过共乐村,但是没有找到正道的下落。不过,庆幸的是,前往查访的人了解到米苔的手机和电脑没有被变卖或毁掉,由共乐村保存着,经交涉,已由此人带回。米苔一回到日本,就可以交还到她手中。
想到可以和原来的朋友联络上了,米苔心里高兴极了
米苔尽了最大努力,还是没有找到正道,不知回去后如何向岛主交代。想岛主重病缠身,瘦骨嶙峋,他和病魔苦苦搏斗的目的在于要见儿子一面,把祖宗的百年基业托付于他。他在病榻上一定望眼欲穿坐卧不安。米苔觉得自己辜负了岛主的重托和期望,心里万分内疚和自责。
这天晚上,是她在马来西亚度过的最后一个夜晚。
她和迎迎没有出去吃饭,选择在千禧酒店的餐厅吃中国粤菜。酒店餐厅的消费很高,在这里进餐的客人寥寥无几,偌大的餐厅里,除了米苔和迎迎外,只有几组客人。
一个年轻的女孩子,穿着白色拖地长裙,弹奏着柴可夫斯基的《六月船歌》。这首曲子表现俄罗斯大地草长莺飞的六月天,万籁俱寂的月夜,波光潋滟的湖面上,一叶轻舟泛游荡漾——或许是孤寂地驶往不知名的远方-——。乐曲轻柔优美、略带忧郁。进餐的气氛应该是轻松、热闹、欢快的,不知为何女钢琴家偏偏选弹这支曲子。空旷寂寥的餐厅,反复弹奏的悲凉乐曲,搭配着极品美味,令人百感丛生五味交集。
明天一早就要离开这座热闹繁华的城市了。在这里生活了十天左右,米苔不知不觉喜欢上了吉隆坡。因为这里生活着许多龙的传人,他们的文化传承和底蕴来自中国,他们的身体里流动着我们中华民族的血液。在这里她结识了一个年轻的小朋友,她聪明果敢,有思想有智慧,有勇气有梦想,年纪虽轻,却“后生可畏”,米苔和她在一起,觉得不再寂寞。
原来人与人之间的友情是这么奇妙。以前和明日香相处得也像姐妹一样,但是,她们在一起只是吃吃饭,看看画展,听听音乐会,有共同的爱好,心灵的交流却并不多。和迎迎在一起,会不知不觉被她牵着走,心灵坦诚相见,她更喜欢这样的朋友。
迎迎听说明天就要和米苔一起去日本了,不但没有丝毫的不安,反而跃跃欲试兴奋不已。她的父母更是有意思,说是工作太忙,一个也不来送行,只往迎迎的卡里汇了一笔钱,就算把宝贝女儿交给米苔了。
米苔想,迎迎的父母虽然是大学老师,从事着“十年育树百年育人”的工作,但是对自己的两个孩子漠不关心放任自流,女儿在缺少关爱中长大,儿子误入歧途,将来可能成为社会祸害。若换了其他人,一定会觉得没脸见人,日夜焦虑不安,不是把孩子关起来,逼他反躬自省,就是把孩子送入少管所,让社会去教育他们,可是,这一对大学老师,对儿子的问题视而不见,照样每天教他们的书,做他们的研究,真是一对奇人啊。
上最后一道点心时,迎迎的哥哥松松带着几个小兄弟出现了。
他们今天没有穿奇装异服,衣着整洁大方。
“迎迎,哥是来给你送行的。”松松先对迎迎说。
看来这个小混混还蛮讲情义的,起码比他父母强多了。
接着,他对米苔说道:“米姐姐,我妹妹她年纪尚幼,不懂事的地方,还麻烦您多指点多担待。她是第一次出远门,米姐姐您多费心了。”话音刚落,几个青年人不约而同对米苔鞠了一躬。
米苔想起上次在林子健教授家差点吃了小蓉一耳光,原以为这些凶神恶煞般的青年会在松松的指挥下,把刀架在她的脖子上,把枪对准她的太阳穴,然后恶狠狠地威胁道:“姓米的,你给我听好了,你如果胆敢对迎迎不好,动她一个小指头,我们白刀子进去红刀子出来。”
没想到他们这么客气、绅士。
米苔心想,对这些青年的传闻,也许不一定准确。凡事应该耳听为虚眼见为实,说不定,他们都是些不错的好青年呢。
“迎迎,这是哥给你的饯别礼金,你收好了。出门在外,要多听米姐姐的,千万不要任性使气啊。钱不够用了,就**我,哥马上给你汇过去。”他抚摸了一下迎迎的发梢,柔声说道。
几个小兄弟也纷纷拿出红包塞给迎迎。
米苔看见他们对迎迎这么亲切有加,心中若有所思。
她吸了一口气,鼓起勇气对松松说:“松松,我有一个请求。”
“米姐姐,您有何请求,不妨直说,不是吹牛,在吉隆坡,还没有我松松做不到的事情。”
“没那么严重。是这样的,你们大概也已经知道了千玉阿姨的真实身份,她是你们的亲人,你们身上流淌着同一位祖先的血液,血浓于水,希望你可以劝阻奶奶,以后不要再折磨千玉阿姨了。毕竟那是长辈之间的恩怨,不应该由一位小辈来承担。”
“我明白了。米姐姐,你放心好了。我松松一诺千金,只要答应你的事,一定会办好的。下次,你再来大马,一定不会再看见阿姨受欺负了。”
“谢谢你,松松。”
米苔看松松和第一次见面时判若两人,心中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