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前,为了让别人看到举案齐眉的真夫妻假情意
,说不定还要起身相迎。这一次她做不出来了,来就来了。
“一些时候不见,瘦了。”曾献羽对上她眼睛的第一眼,很认真地说:“身子好些了?”
沈菱凤‘嗯’了一声,锦弗赶紧带着菱兰出去。要是他们继续这样下去,菱兰在这里肯定是不合适的。
“上次走的时候太匆忙,来不及跟你说一声。”曾献羽心底希翼着,若是回来的时候沈菱凤向别人家女人一样,能够第一眼看到她,多好。不过也很清楚,这不过是希翼。她不会这么做的,要不就不是她了:“皇上口谕说是秘密钦差,不得张扬。也就不好跟你说,我在边疆这段日子,都是跟宜王在一起。”
“哦。”沈菱凤再次答应了一声:“王爷好?”她不知道宜王是谁,以前所有人称呼某人为殿下,亲近人的嘴里,他是公子。在沈菱凤这里,却只是简简单单两个字:亮哥。至于宜王这个身份,是皇帝登基以后才有的爵位。不知道,才是正理。
“好。”曾献羽笑起来:“我这才知道,宜王是皇上的长兄。”
沈菱凤脑子嗡了一下,她知道曾献羽跟亮哥这些时候都在一起,却不知道宜王是谁。准确的说,曾献羽是皇帝密令去监视亮哥的人,怎么连这都疏忽了?那天穆云来送信,就说得清清楚楚了。
浑浑噩噩间,自己究竟做了些什么?其实这几天不是什么都没想,而是想了太多,多到自己都麻木了。
“是么?”良久抬起头,看向曾献羽:“大人出去一趟,倒是见了不少世面。”
“边塞之地能见什么世面,这才几月那边都要下雪了。”曾献羽给自己倒了一杯茶水,看到沈菱凤手边的茶盏,终于知道自己在边塞纳闷的缘故在哪里了。宜王书斋里的茶具,跟沈菱凤常用的茶具一模一样。
这套茶具,是沈菱凤预备大婚时候用的。这句话也是偶尔一次听到锦弗跟澜惠两个私下说的,上面的云龙纹若隐若现。难怪家中有很多僭越的纹饰和器皿,皇帝上次来看到了,并没有说什么,难怪皇帝不追究,缘故在这里。
想到这里,倒茶的手停顿了一下,看向沈菱凤:“这茶盏换一套?”
“好好的,换什么。”沈菱凤心里空落落的:“大人不喜欢,可以不用。”
“我喜欢不喜欢不要紧,你喜欢不喜欢也不要紧。要紧的事,你喜欢偏偏别人不喜欢这就要紧了。”曾献羽想起方才御书房诏对之时,皇帝一副欲言又止的神情,看来皇帝心中也是清楚的。
难怪沈菱凤日用器皿多是僭越之物,也难怪她在皇帝面前说话多半都是桀骜不驯的态度,甚至有好事者一副看好戏的样子,告诉自己不要小瞧了自己的夫人。何曾对她有过轻视,每每相处之时还觉得高攀了她,事到如今才知道真的是僭越。如果她跟宜王,应该说是曾经的皇太子成婚,今日的皇后就是她。
女人的心藏得那么深,偶尔的失神恍惚是因为一个深藏在她心底另外一个男人。告诉过自己不要去追究她的过去,但是当真相就这样**裸摆在你面前的时候,你会觉得满是讽刺。
宜王的冷淡倨傲不止因为他是天潢贵胄,还因为自己抢了他的女人。跟他已经有过白头之约的女人。
沈菱凤长长的睫毛闪动了一下:“你说什么?”
“没什么。”曾献羽心里闪过一丝邪恶:“我是说,我在边塞的时候,看到宜王跟宜王妃和睦得很,比我们好多了。”
穆云说他没成亲,曾献羽说有了宜王妃,这里头总有一个人在撒谎。她倒是想去追究,只是她凭什么去追究,追究什么。
“王爷跟王妃,天作之合。”沈菱凤努力让自己声音平复下来,手指尖微微颤抖着:“前次大人在家之时,跟大人提过给赵姑娘一个正当的名分,这次大人回来了,我就做这个主。日后大人跟赵姑娘,不也是天作之合。”
“不用。”曾献羽冷着脸,手里的茶盏重重搁在几案上。转脸朝着外头:“今晚我在这儿用饭,把我带回来的东西拿来。”
她在推卸她的责任,不论她曾经要嫁的男人是谁,皇后也好农妇也罢,都不重要。最终,她嫁的人是他曾献羽,这才是最重要的。除了他,她不能再跟别的男人有任何牵连。
锦弗跟澜惠两个人都在外面守着,曾献羽的话隐隐约约听到了一些。听得最清楚的就是宜王妃这三个字,没有什么比得上这三个字带来的震撼多。两个人互看了一下,伤心的话到这儿也就够了。
还来不及分辨真假,又听到曾献羽吩咐她们的话。赶紧答应了,然后吩咐外头的小丫鬟去拿东西。她们两个可不敢走远了,刚才那句话就够人受的了。
曾献羽换了个位子坐下,能够将沈菱凤看得清清楚楚。成婚这么久,他又何曾将她看清楚过。所有面子上的事情,她都能做到最好。只是她的心,一刻都不肯露出来。藏得那么深,深不见底。你不知道在她单薄的身躯下,有多少秘密是永远都不会拿出来的。
“大人,夫人,用饭了。”锦弗带着人进来,小厨房的厨娘和嫂子们提着食盒,让小丫头把几样精致的肴馔放到桌上,最后还有一碗热气腾腾的鲫鱼冬笋汤。还有几个小丫头把精致的锦盒放到一旁的紫檀几案上,最惹眼的是一件纯白的狐裘。
“试试这个。”曾献羽亲手把狐裘抖开,锦弗和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