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日看着环念音出了守河城后,墨隔玉回到适景楼中,吩咐过分舵人将七公主安顿下来治着伤,紧接着就出了城追着环念音而去。
从守河城到北延城这一路上,乃至入了这北延城后环念音的一切动向墨隔玉莫不是一一看在眼里,远远地看在眼里。
环念音,你既要躲着我,不想见我,那便就躲着不见吧,只要叫我还能能远远看着你就好。
一醉月里头,环念音身后较为远一些的地儿,墨隔玉面前的桌上摆着一壶清酒,手中捏着只空酒杯动也不动。眼看着环念音一杯续一杯不知量的喝下去,整张脸上的颜色越来越沉,眸光越来越深。
环念音,难不成这些年里,你喝酒都是同如今这般么?
层层堆起的怒气使得整张脸都沉成黑的色,起身就要过去一醉月将环念音带出这一醉月,却是刚抬起一只脚就看见环佩出现在一醉月门口的身影。收回脚想了想,便坐回身。看着环念音那副清泪横流的侧脸,深深凝起眉,眼看着环佩就要将环念音抱起,蓦地站起来,身形一闪,移了过去。
将环念音送回客栈安置好,转身就又回了一醉月。环佩还坐在原位,面前的放了壶壶清酒,坐在桌前正自斟自饮。
径直走过去坐下,看看环佩手中捏着的酒杯,抬袖招来一壶茶,于他对面坐下,又拿过茶杯给自己倒满。
环佩头都没抬一下,放下自己手中的酒杯,自桌上拿了只空酒杯扔到他面前,又“唰”的一声打开手中那柄乌木镂边百骨扇。
这扇一开,扇面倒不见有多大,扇骨却实然有一百之多,一面水磨,一面模雕,雕的是碧桃春睡图还附了一篇《桃花听风赋》,足以可见持扇人卓尔不群的地位及风雅流成性的做派。
拿着扇子悠悠摇了两下,沉沉的看着墨隔玉平静喝茶的脸道:“她喝的,是酒!”酒字的音吐得尤为重。
墨隔玉看着眼前被扔着过来也纹丝不动定于桌上的酒杯,笑了笑,兀自说道:“隔玉想着,环佩公子你,定然会等隔玉回来”。
伸手将环佩扔过来的酒杯拿起来放回原处,又手拿过个茶杯,倒满茶放到环佩面前,“环佩公子还是喝茶吧,回九环门这一路,音儿还要劳烦你妥当照顾”!
环佩移开看墨隔玉的视线,摇着扇子,闷声道:“小丫头是什么人!哼,墨隔玉,我竟又小瞧了你!”
墨隔玉颜上浮上了笑,将杯中的茶添满,认真的说了一句:“音儿于我,缘分劫数使然”。
环佩转眼看看他,凝起的玉颜牵动眉头,手指抚上扇上模雕,缓缓的将扇合起,终是将墨隔玉递过来那杯茶端起饮尽,不见说话。
环念音这一睡,睡到日头西沉,西方的天际被晚霞红透时方醒来。头有些沉,还有些疼,万般难受的滋味。
撑起身靠在??头,抬手轻柔双额。犹记得睡前自己在一醉月喝的是有点多,却是明明见着环佩哥哥的,想来该是他将自己送回客栈的,怎么如今醒来,连个人影都不见?倒是从一醉月回来的这一路上好似闻见了一阵青竹香?!
门扉因轻叩而响,一个明亮好听的声音传进来,“小丫头,我进来咯”!
听是环佩,环念音当即满心欢喜的叫了声“环佩哥哥”。下了??理了理衣衫跑到门边拉开门,一脸笑意吟吟将环佩让进屋,毫无半分先前醉倒在他身上说胡话的尴尬。
环佩亦是一脸笑意的进了屋,手中还端了个托盘,托盘上放了只碗。待到了桌旁,将碗端起来递给环念音,道:“喏,醒酒汤,我做的,快些喝了吧”。
对环念音酒醉一事亦是绝口不提。
伸手将碗接了过来,看着环佩将托盘无声无声丢到桌上的动作,很是疑惑的开口道:“环佩哥哥你什么时候会做醒酒汤了?你不是素来连我们九环门的厨房往哪边走都不知道的吗?”
环佩瞟了环念音一眼,“刚学的”。转身走了几步,撩袍坐上窗下椅子,懒洋洋的靠进去道。
环念音狐疑的看了看他,低头凑到碗边闻了闻,抬头看着他问道:“兑了石饴的芝草水?芝草还是红芝!哥哥出门还随身带了红芝?”看着碗中的汤色,矮身同环佩隔桌而坐
“从城中分铺取的,你快些喝吧!”环佩藏住的眸光闪了闪。
“城中分铺?是哪里?叫个甚子名?倒不如,哥哥同我说说我们九环门遍布天下的商铺都有哪些?”想起那日在守河城主城中进的是自家华食斋都不知,环念音面上有些讪讪。对自家门下商铺一无所知的如他这般,委实也显得太没门主之女的样子了些。
环佩打开手中折扇轻摇着,抬眼瞧了她一眼,“哟,你想知道这些做什么?你只需知道这天下所有的扬云庄都是九环门的银庄,用银子去那儿取便可,其余商铺嘛”,顿了顿又看着环念音道,“莫不是此次这墨影阁一行叫小丫头你懂得要为哥哥们分忧了?”
“嘿嘿,倒是可以这么说”,环念音笑着道。
环佩收回视线,低头端详着手中的扇子,低声说道:“倒也该是教你些打理商铺综管门人方法的时候了”。
环佩这话说的有些叫环念音听不大明白,自己只是想熟悉熟悉自家都有哪些商铺,倒不想着要打理啊什么的。
低头喝了口手里捧着的醒酒汤,微微蹙起眉,“哥哥这石饴兑得恰到好处,去了芝草的苦,又甜的不过,倒不像是刚学会做这汤的手艺”,说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