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容琰追上来并驾齐驱,忙附和:“嗯,这里是江东,离芜湖不远。”说罢暗暗摇头,她连人都不记得了,哪里还记得那些往事。
“芜湖?”杨若兰若有所思,“这名字,很熟。”
慕容琰见她似乎有印象,忙提示道:“你第一回从宫里出来,柳叶带着你和小榛子便是在芜湖安顿下来,芜湖还是柳叶的老家。”
杨若兰凝眉,小榛子?柳叶。听起来都是有些耳熟。可是却还是什么也想不起。
她扭头看了看身边高大俊朗的男子,心上涌起一阵热流。不由自主的,一看到他,就觉得心儿暖暖,定定的踏实。
“你叫,慕容琰?”
她有些羞怯的说道。慕容琰失笑,“是,我是慕容琰。”
慕容琰,好亲切的名字。
“等你回过杨家家宅,我们就去清河城,聂风扬想念你,慕容风,慕容翎,也都十分想念他们的娘。”
慕容琰温声说道。就算她这一世也想不起来从前,孩子是她的骨血,这是事实。他是她的丈夫,这也是事实。
“聂风扬,慕容风,风儿,慕容翎,翎儿……”杨若兰下意识喃喃自语。慕容琰顿时惊喜交加,喊道:“翎儿,你想起来了么?你想起我们的孩子了么?翎儿风儿是翎儿你唤的,我习惯唤你翎儿,唤女儿却是唤慕容翎……”
杨若兰摇摇头,“没有,我什么也想不起来。”
第四日,便到了安定城都的杨家府宅。这在梦里也梦过无数回的地方,让杨若兰一见到便泪如泉涌。
当年的灭门惨状,顷刻间浮上心头。
而此时,她已经确认慕容琰所说的属实,她的记忆,果然是失了三年。如今已是天朝二世。
失忆之前,她每年都会悄悄回到家宅,偷偷看上好久。那门上的封印,虽是连字迹也看不清了,却还是无人敢凑近半步。府宅范地,一派杂草丛生,晦暗潮湿霉味扑鼻。
而现在,院落门前一片辽阔洁净,看起来似乎是已有人住。她惊奇的缓缓迈向门前。一抬眼,陡然见了院门上横批的几个大字:宏文学院。
仔细听去,院里传来阵阵之乎者也的读书声。
她惊诧的望了望慕容琰,“怎么会成了书院?”
慕容琰也不知晓,但据他推断,应该是因杨家无人,官府便将宅院征用用来办学。
慕容琰推开院门,便有一位正轻扫院落的老翁迎了上来。开口便道:“二位若是来看学童的,还请到午时下课再来。”
慕容琰冲老翁作揖笑了笑,“老人家,这里原本不是杨将军府宅吗,如今怎么会成了学院?”
老翁暗暗惊奇,细细盯着两人看了看。
杨若兰此时才认出来,这老翁正是从前家中的管家伯伯!后来因身体不适,家中便又换了个管家。想不到他又回来了。
“杨伯,杨伯!”杨若兰激动的大喊。
老翁惶然,眼神涣散盯了这唤自己名字的姑娘许久,小声问道:“这位姑娘认得老朽?”
杨若兰忙点头,“杨伯,我是若兰啊!您从前是我家的管家!”
杨伯吓了一跳,若兰,只有将军女儿名叫若兰,他也只在将军府上做过管家。后来生了些小毛病要休养,便辞工去了乡下。
十年过去,老伴去世,儿子媳妇把自己赶了出来。听说杨府糟了大难又平反,便回来给杨将军一家立牌位,顺便在此安顿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