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上午,明绮领着翠花和两个小丫鬟,收拾出自己绣的一套十二支四季花样帕子和前日里宋氏赏下的一套玉纹环镯,轻装减阵的一路杀进襄阳侯府。
来的次数渐多,侯府老管家对明绮都熟悉起来,看到来人,直接迎了上来,“景小姐,可真不巧,我家小姐今日不在府中,她随老爷去了京西大营,回来的时间还未定。”
这样的情景明绮连碰了三四次,再性子温和的人都会有脾气,自然没有再无功而返的道理,“老管家,上次我来她去了庄子上,上上次,她郊外散心,上上次她城外狩猎,难道谦月姐就一日没有回过府中吗?”
老管家歉意十足,态度愈发恭敬,他自然知道自家小姐三番两次避而不见却是不合礼数,况且又是一心关心她的景小姐,但奈何自家小姐的脾气倔起来,谁都劝不进去,“景小姐,真是有劳您一再过来,十分抱歉,但今日我家小姐确实是不在府中……”
老管家话还没说完,明绮接话说道,“老管家,谦月姐的事我也听说了个大概,旁的我也不多言,请老管家等谦月姐回府的时候转告她,若是她这般不信任我,日后我们再见也是尴尬。”
老管家一愣,一反应过来,连忙道,“景小姐,我家小姐也是心绪烦乱,一时想不开,还望您多体谅体谅她,我家小姐其实是个性子最心善的,常在府中念您的好……”
对于老管家,明绮也说不出什么责备的话,她虽然怨楚谦月在最困难的时候对她避而不见,非朋友相处之道,但老管家却是个和善的老人家,明绮也没有多言,匆匆告别后,转身就要出侯府,徒留老管家在身后皱着一张老脸。干跺脚的着急。
哪知正巧,现下这个时辰,明绮居然又顶头碰上侯府世子,看他一副步履匆匆的模样,神情焦躁,难得一向性子温和的人,也能如此着急。
“少爷,景小姐来府……”
楚齐瑾一阵风儿似得掠过明绮,走过老管家身旁,还不待老管家禀告。匆匆抬了抬手。三步并两步的走了过去。
老管家不知出了何事。也连忙踩着步伐,急匆匆的跟在着急忙慌的楚齐瑾身后。
明绮不明所以,但心想侯府的家事,她还是不必搀和。正准备离府之际,身后已经快要走出前院,转弯进长廊的楚齐瑾,突然停了步子,顿住身形,而后,又是一阵风儿似得,冲到明绮面前,满头大汗。神色慌张,也没顾上礼仪,拉起明绮的袖摆就往长廊那快步走。
“明绮小姐,今日要麻烦你了,详情待会我再仔细告诉你。此刻你赶紧和我去见一个人。”楚齐瑾步子迈的快,说话语气急,弄得明绮情绪也被不自觉的传染,以为是楚谦月出了大事,也赶紧腾出一只手,牵起裙摆,干脆跑了起来。
楚齐瑾原本是为顾着明绮的长裙不便,虽然心中焦急,但也只好慢下步伐,见到明绮这般姿态,瞬间一愣,复而也连忙提气快跑了起来,冲在明绮前面,领着一众人转过三道长廊弯口,经过府中后花园,直跑了将近有片刻钟的功夫,明绮才终于喘着粗气儿,扶着门框,快要瘫软着身子的停了下来,连心中唾骂侯府为什么要建造的如此之大,跑的她快要断气的的力道都半分没有了。
身后接二连三赶上来的翠花和墨茶众人,也气喘吁吁,不知出了什么样的大事。
“小……姐……没想到……你脚力,居然……这么好。”翠花出气儿多,进气儿少,满脑门是汗的凑了上来,伸手将紧靠着门框的明绮给扶了起来。
明绮来不及说话,稍稍缓过些劲来,就连忙进了屋子里。
一进屋内,一股浓浓的药草味儿就迎面扑了过来,一串串垂在那儿的珠帘后面,楚齐瑾早冲了进去,定定站在c前。明绮隔着帘子也看不真切,这药草味儿这么浓重,至少也有几日时间了,明绮心焦,也不管不顾的冲了进去,正好掀帘而入,顿时脚步一滞,身子一顿,眼前二人场景,让明绮的神情极度错愕……
楚齐瑾一言不发,抿着嘴唇,绷着面颊,眼神直愣愣的紧盯c上背躺着的人,不,应该说是一个衣服松松垮垮搭在身上,玉嫩柔滑若白脂的肩头若隐若现的女人。因脸颊埋在披散的长发里,明绮看不清她的相貌,但感觉上,应该是一位十几岁的妙龄女子,当然,眼前之人绝不是楚谦月无疑。
纵使明绮心智再过坚定,见到如此诡异场景,也难免尴尬,面前这二人,一站一躺,却一言不发,明显是在闹矛盾,其实早在明绮进里屋之后,就已然猜到这位女子是何人。
明绮为避免三人就这样傻愣愣的一直站下去,示意着轻咳一声,静默无言的氛围里,陡然出现的这声轻咳,分外明显,想不引起人注意都不行。
首先反应过来的是楚齐瑾,他收回紧紧凝在女子身上的目光,转过身子,刚才的面无表情突然切换成诚恳请求模式,望着明绮,语气里满是深深的托付之意,“明绮,今日之事就拜托你了,麻烦你帮一一换下伤药,她身子骨弱,此番又受了重伤,后背上的药若再不及时更换,恐怕不妙……”
“楚齐瑾!我说过不让别人帮我换药,我自己换!”被楚齐瑾称为一一的姑娘,突然仰起脖子,一张圆圆单纯的小脸,出现在青丝间,神情愠怒。
明绮一愣,没想到一向温和成熟的楚齐瑾,居然喜欢看上去年纪如此之小的女子,也许,被称作女孩倒是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