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家森慌乱打了车,飞快赶到位于某老旧小区的房子,去探寻真想。
但当她站在门前,却又胆怯了。
这道门阻隔了太多回忆,一旦打开后,那朴实的一角会不会泄露心底所有的情感……
妈妈……戎博维……
钥匙顺利打开了那扇门,令程家森惊奇的是,除了里面的所有家居摆设如常,窗明几净,干净得如一直有人居住外,里里外外竟然摆上了馥郁的鲜花,五颜六色,花瓣上晶莹的露水闪闪烁烁,娇艳欲滴。那些叫得出名字,叫不出名字的鲜花,层层叠叠形成一条小道,用美艳与香气指引她往一个方向走去。
程家森一时间忘了来时的愤怒和冲动,脑海里恍恍惚惚想起大学时在图书馆里看书的场景,靠着窗边,日头正好,手里的《了不起的盖茨比》正写道盖茨比再度与黛西相遇的情景。
一大早派人去修刈黛西将要经过的草坪,在房间里摆上一暖房的鲜花,连同无数插花的器皿,还有夸张的茶点。盖茨比一身白法兰绒西装,银色衬衫,金色领带,慌慌张张跑来,他脸色煞白,眼圈黑黑的,看得出他一夜没睡好……
当时程家森想,一个威风八面的男人能这样心思细腻,如同毛头酗讨爱人欢心,那说明他一定很爱她!
而今那一幕,仿佛重现在此刻。
程家森放缓了脚步,仿佛不忍打扰这一室的美好,也仿佛是为自己将要做出的的决定,放一个缓刑……
花海的尽头在阳台,而戎博维就坐在那里。藤椅藤桌,上面没有精致的茶点,戎博维也没有紧张的表情,他仰躺在藤椅上,闭着眼,不知道是不是睡着了。只是看上去十分闲适。
程家森注意到他怀里抱着的东西,没来由心里一紧。
那是一只陶瓷做的圣诞老人,15公分的高度,红衣红帽白胡子,外国老公公的样子,还背了一个红色大袋子,一副要去送礼物的样子。
程家森知道,只要将它轻轻一摇,红色袋子里的小球,会发出清脆的叮叮声。就像街上椅着的铃铛声。
拒两年前她没有把它带走。如今一见到它。脆弱的神经还是会快速地追忆起从前的种种。那份悲凉的情感也将喷涌而出。
“戎博维,”原本打算狠狠地叫醒他,但到了嘴边,还是轻声了许多。“我来了。”
戎博维没有回应,静静地如同不存在。
程家森上前在他眼前晃了晃,说:“你睡着了吗?”
戎博维竖起食指,放在嘴边“嘘”,示意她安静。原来他没有睡着。
程家森有气愤的情绪涌起,说话的力道加重了几分:“我有话问你。”
“再给我一分钟,让我想象一下如果你说yes以后的场景好吗?”
戎博维还是一副捉摸不透的表情,但语气苍凉了许多:“我知道,你已经不可能说yes了。”
听到这句话。程家森不禁悲从中来,迟缓地坐在另一张椅子上:“所以说,我二姐的事故与你有关?”
戎博维睁开眼,深深看了一眼近在咫尺的她,然后坐起来。脸上有一丝愧疚:“也许吧。她现在怎么样?”
一旦确定了是他,程家森的一颗心瞬间化为死寂,除了怒火,再也找不到其它情感:“也许吧?你知不知道她现在还躺在抢救室的病床上!那么严重的车祸……你到底对她做了什么?”
他解释说:“昨晚我发现她在黑暗处看着我们,等你走后,我和她说了几句话。”
“说了什么?”
“我明确告诉她我不爱她,”他的眼神里除了绝望,还有坚定,“我爱的是你……”
“昨晚她喝了酒,醉醺醺地离开,我没有拦住她,对不起。”
不可否认,他的确有很大的责任。
听到这里,程家森泪水夹杂着愤怒,激动的心情让全身都在发抖:“戎博维,我曾经对你说过她对你是真心的,你不能伤害她。你可以毁了我,但我决不允许你毁了我的家人。你为什么还要这样对她!”
“因为我始终骗不了自己的心。”
“什么才是你的真心?如果你有真心,一开始就不该招惹她。”
戎博维僵硬的全身里有什么在抽痛,过了几秒才重新开口说:“程家森,你只问我对她做了什么,为什么不问问你自己,对我做了什么?”
程家森全然失去了理智,几乎脱口而出:“我最想对你做的事,就是从来都不曾遇到你!”
“你真的这样恨我?”
“对,我恨你!我恨你再一次毁了我的生活!”
戎博维笑了,脸上再也没有任何的期待,没有绝望,没有留恋……空洞的笑容,暗藏着凄然的决心,仿佛从此陌生。
就在程家森有一丝后悔时,他说:“这样也好……”
然后他站了起来,高大的身躯,巍巍地挡住了前面的阳光,落下一片阴影,笼罩在程家森的身上。
“我明天就回美国,再也不回来,再也不会打扰你的生活。”
一刹那,盈住的泪水决堤而下,打破了某个缺口,程家森忍不住问:“你的公司呢?”
“我会派人来打理。”
心中有什么挡不住,汹涌地侵蚀她残存的理智,她快要要控制不住去拉住他,坦白自己最真诚的心意。
“你姐姐的事,对不起。”他郑重道歉。
“现在道歉有什么用!”转而又说,“你……保重。”
戎博维没有转身,徒留一个背影与她对话:“我自私地不想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