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
程家森一头倒在床上，陷在被子里，一动不动，安静得仿佛不存在。
能感觉到累真好，这样就没有多余的念头了，她现在只想睡觉，睡觉……
隐隐约约中听到手机震动的声音，不依不饶，她只能起身翻出包包里的手机。想不到是戎博维打来的电话。看着手机闪烁的名字，她不再像以前那么兴奋，反而害怕，害怕自己再一次控制不住……但她还是选择接起。
逃避是没有用的，勇敢的面对，伤口才会好得更快。
“喂？”
“程家森，明天请我吃饭。”他开门见山。
“明天不行，我约了人。”
“约了谁，不能推掉吗？”他的声音瞬间低沉。
“我的朋友，不能推掉。”他为何如此霸道。
“和男人约会？”
“和你无关，何必要问。”
“你什么意思？”他已经开始恼怒。
“我只是实话实说。”她的声音寡谈，听不出任何感情。
“你在生我的气，怪我昨天没有和你吃饭？”
“我哪会这么小气，又不是小孩子。”
“那你是怎么回事？”
“就是有约，没怎么回事。”她莫名感到一种报复的快感，她终于不是他呼之即来挥之即去的傻女人了。
“程家森……”他顿了顿，“再见！”
程家森木然地放下手机。这个再见，是永远不再见的意思吗？如果是，她的心里会不会有庆幸的感觉？
二
戎博维觉得奇怪，这个女人到底发了什么病，吃错了什么药。才过了一天，就对他如此冷淡，还拒绝和他吃饭。明明就是她先约的他。
这样不知好歹的女人，他本该不再理会，反正愿意和他共进晚餐的大有人在。
他表面上相安无事，正常工作，心里却焦躁不安，不时想起她冷冰冰的声音。她是生气还是真的要和男人约会？真是让人火大。
也许她又遇到了什么麻烦，只是不好意思向他开口。
他难得准时下了班，开了车直接到了“齐星”广告公司楼下。他也许该再给她一次解释的机会。
大楼门口陆陆续续有人下班出来，行色匆匆。没过多久，人越来越少，却始终没有看到熟悉的身影。这个时间，她也许早就赶着公车下班回家了。
戎博维也不知道自己在等什么。
正要开车走人，突然看到那个可恶的女人和一个男人有说有笑地走出来，似乎一起去吃晚饭。她笑容灿烂，没有一丝对他那样的冷淡态度。而那个男人看她的眼神是男人喜欢一个女人的眼神。
她果然是和男人约会。
戎博维非常讨厌程家森现在脸上的笑容，他转过头不再看她。焦躁的脑海里理不出一丝头绪，也不知道自己该做什么，双手用力握着方向盘，不知要往哪里去。
三
齐家林整理完荣新公司的资料，提包下班。
今天看了荣新的资料，齐家林对戎博维更加了解。戎博维出生美国，四年前回国创业，成立荣新电子公司，短短四年的时间，一手将自己成立的荣新打造成高端、成熟的电子公司，使之在竞争激烈的市场占据重要的一席之地。
其实以他的家世背景，完全能够让他成为更高更有权力的领导者，可是他宁可白手起家，从零开始，不骄不躁地做出一番属于自己的事业，不得不让人佩服。
陈睿替她开了门，她正要上车，侧头看到戎博维坐在不远处的一辆suv里，面无表情，看不出心情。她心里震动，他来这里干什么？
她竟变的手足无措，关了车门，对陈睿说：“你先回去，不用等我。”
陈睿微微迟疑，但还是遵照她的命令，先行开车离开。
齐家林理了理头发，第一次这般小心翼翼。走上前敲了敲戎博维地车窗。
“戎总好兴致，在我们公司楼下望风？”
他的表情不变，看了看她。“齐总监，要不要去喝一杯。”
四
酒吧里灯红酒绿，嘈杂纷乱，舞台中央一群身材高挑、衣着性感的女人随着音乐不停扭动着身体。她们的一颦一笑如同芝华士里上下翻动的冰块，与酒精一起刺激着男人的神经。
戎博维自顾自一杯一杯喝着酒，根本没有正眼瞧过四周的性感尤物，也没有要和齐家林对话的意思，仿佛身边坐着的只是一个陌生的顾客。
齐家林并不觉得失落，不知为何，原本冷硬的自己，一看到他就放下了所有的姿态，光是在旁看着他，她也觉得欣慰。相比于第一次和他吃饭时的绅士风度，现在的他犹如一个混世浪子，桀骜不羁。但他似乎有沉沉心事，微微皱着眉。
她直觉想抚平他的忧郁。“戎博维，你有心事？”她终于叫了他的名字。
不知是不是没有听到，他依然没有和她说话。
眼看他就要喝下第六杯酒，她抢过他的酒杯，微微心疼。“别喝了，你快醉了。”
戎博维慢慢回过头看着她，失焦的眼神模模糊糊地透过她看到另一张脸，那是一张让他心烦意乱，不知所措的脸。
他抬手轻轻拨开挡住她眼睛的头发。沉沉地开口说：“真是个傻女孩。”
他的脸越靠越近，犹如小鹿乱撞，齐家林第一次有这么强烈的心跳。
正要接近，戎博维意识到什么，猛然远离她，揉了揉太阳穴，一脸懊恼。
齐家林怔住。两人间的气氛瞬间尴尬无比。
过了好一会儿，他终于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