窗外，低沉的车辆嗖嗖划过，匆忙的行人来来往往。
两人之间的时间如同静止。
“如果可以，让我照顾你一辈子好吗？”
面对钟译最后的一个问题，程家森久久没有作出回答。
这个问题的答案只能是”yes”或是“no”，如果她的答案是前者，那便是一生的承诺。
钟译的右手握着她，左手从口袋里掏出一个绒锦盒子，慢慢地移到她的面前。
“我知道这样的状况之下求婚，胜算非常低，但我想告诉你，从我遇到你的那一刻，我每时每刻都有保护你的想法。”
“这个戒指是在英国买的，我原本打算出差回来，就向你求婚，但又怕吓跑你，所以每天带在身上，等待时机。”
钟译把盒子打开，里面的钻戒熠熠生辉，散发着幸福的光芒。程家森另一只手不禁捂住了自己的嘴巴。
“给它一个机会，别让它再藏在黑暗里。”这也是钟译给自己最后的机会。
程家森的脑海里千头万绪，各种画面如走马灯似的飞速晃过，什么都抓不到。
还有什么是孜孜以求的呢？似乎没有了。
程家森说：“好。”
***
钟译送完程家森，独自回到家里。他没有开灯，直接坐倒在沙发上。
空旷的房间里透着冷寂的味道，但是此刻钟译的心在火热地跳动着。静静地坐了很久，他下定决心打一个电话。
电话接通。
“妈，最近过得好吗？”
电话那头传来冷冰冰的声音：“事情办得怎么样了？”
钟译皱起了眉头，没有了刚才的热情：“差不多，只等请君入瓮。”
“你崔叔说你最近心不在焉，很多事情都是他在帮你处理。你到底怎么了？”
“妈，我要结婚了。”钟译靠着沙发的靠背，疲惫不已。
“你说这么？在这节骨眼上，你别给我掉链子。”
“我从没有这么坚定过。不管什么时候，什么节骨眼，我都要和她结婚。”钟译仰头望着黑漆漆的天花板，异常冷毅。
而母亲在电话的另一头冷笑：“你以为我不知道你想要结婚的对象？就算我答应，恐怕这门婚事也办不成。”
“我会让它办成的。”
***
很快程家森便知道公司被告的事情，也知道齐家林在今天下午将要召开记者招待会，但她不能理解的是，齐家林为什么要瞒着她。
她急匆匆地跑到齐家林的办公室，正好碰到齐家林一身正装，表情严肃地走出来。后面跟着的是满手资料的陈睿。
齐家林一见到她。便没有好脸色：“你来干什么？”
“你是去会场吗？”程家森开门见山。
“关你什么事？”
程家森才不管她眼中的不屑。十分执着：“我也要去。”
齐家林嘴角上扬，高傲依旧：“别站着说话不腰疼，你以为这是你能解决的问题吗？”
“我没有不腰疼，因为我和你一样都是坐在这条船上的人。别忘了我是这个公司的副经理，和你一样是齐尚圭的女儿。虽然我的出席并不能解决问题，但是我想和你共同面对公司的难题。”
程家森说得振振有词，齐家林一时不知该如何接口。
程家森从陈睿手上接过一些资料：“我们走吧。”她一边随手翻着资料，一边直愣愣地往前走，根本不在乎齐家林的态度。
齐家林虽然平日里讨厌她，但在这一刻，却默默赞同了她的行为。
***
果然不出所料，记者会上不时提出各种刁钻的问题。齐家林一个人难以招架，各路镜头又在眼前“啪啪”地闪着。一旁的程家森冷静地接过话筒，不时替她补充发言，挡掉了不少尴尬。
期间有个受害消费者代表，语气极为不善。矛头直指“齐星”广告害人不浅，就是因为听信了他们的虚假宣传，才会有这么多患者病情加重。
因为他的发言极度不礼貌，中间穿插许多骂人的脏话，特别难听，齐家林憋红着脸，气到不行。轮到“齐星”方发言，齐家林抢过话筒就要发飙，一旁的程家森连忙在桌子下握住她的另一只手，将她生生摁住。
齐家林回头，程家森朝她摇了摇头，然后接过她的话筒。
“听了刚才这位先生的控诉，我们对此次事件造成的影响更加心怀愧疚，我们的初衷是想宣传好的产品给广大消费者，但因为这次缺少调查，导致为黑心企业谋了福利，伤害了消费者的利益，是我们‘齐星’的过错。但请大家相信，我们与黑心企业毫无关系，没有任何利益挂钩。说白了，我们也是此次事件的受害者。所以希望大家能以一颗宽容的心，给我们改正的机会。对于受到欺害的消费者，我们会出于人道主义给予一定补偿，谢谢大家。”
程家森一字一句，从容镇定，气度不凡，虽是小女子，但表现出大家风范，说完，还起立向大家鞠了个躬。
原本气焰嚣张的记者和路人，突然有种集体欺负小姑娘的感觉，慢慢地反而安静下来。后面零星的几个提问，也变得十分礼貌。
最后记者会便在有惊无险中结束。
散会后，在场的几位“齐星”元老级人物，对程家森赞赏有加。程家森不失礼节，谦虚地说这是大家的功劳。
***
隔天，财经报纸报道了“齐星”记者会情况，配的图是程家森发言的照片，齐家林坐在旁边。
齐尚圭拿着报纸，心情好了许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