艾美只觉得刘芬芬的笑容有几分怪异,十分不适应,也许是见惯了他尖酸刻薄阴阳怪气的一面,突然间跟换了一个人似得发出善意的微笑,不得不让人觉得他言行不合常理,甚至有点毛骨悚然;

相互打交道十几年,总算了解这人的底线,而且今儿是有求于自己,艾美倒不觉得他会像以往一样攻击人挖苦人,他得树立自己高尚阳光的新形象,所以也暂时收起了对抗心思,配合他的伪装,

“好啊,你忙吧,我们自己坐就成。”

刘芬芬笑笑没说话,带着人往屋里走,结果眼角扫到到二瓜子愣头愣脑的盯着梅画流哈喇子时,嘴角扬起的笑容顿时拐了下来,

“二瓜子,玩你的去,别跟家里捣乱。”说完走过去拽了他两下,丢死人了。

“哦哦哦。”艾瓜子小鸡啄米一样的点头,不过他没像以往一样风一样的跑走,反而规规矩矩的走在梅画身边。

看着八百年没这样听过话的小儿子,刘芬芬背着人暗暗的瞪了他几眼就随着他去了,自己还得准备东西呢,可不能晚了时辰。

梅画跟着坐在板凳上,扫视到屋内的摆设时,微微挑眉,有些意外,手指摩挲的下巴,心里暗想,这家还挺富裕得么,桌子柜子,碗碟厨具虽然是旧物,可看那样式质地就知道当初买的时候不便宜,难怪人说越有钱的越抠呢,穷人穷大方。

没等了一刻钟,刘芬芬两手各拎着一个篮子出来了,上面分别盖了一块红布,再看他头上则插了一根金质的沾花步摇,跟他身上穿的暗红色流缎长裙到非常搭配,

“成了,咱走吧!”脸上喜气洋洋的,将右手边的篮筐递给艾美,

“这个给你拎着。”

艾美笑着接过来,打量着说,“婶么带的什么好东西?”这是他们这里的习俗,男方家上门相看小哥儿都要拎着两个筐,盖上红巾子,里面一般都是装的点心,果子,好一点的会带上一块肉,反正是六个数,取顺顺利利的意思。

俩人很少能这样平心静气的说话,平常即使不是怒目相向但也不会和颜悦色,更有见面不打招呼的时候,只是点个头就算了。

“这是昨儿我去镇上特地买回来的,三样点心三样果子,已经不错了,你知道很多人上门都是拿果子的。”刘芬芬有些神气,自我感觉很大方,

“我想着不管成不成都有媒人在里面,那也是人情儿,咱家又不是那种穷酸吃不上饭的人家,做事也都讲个面儿,所以见面礼怎么也不能太次了,我这点心可是镇上有名的香味坊出的,花了不少铜板呢。”越说到后面音调越高,就好像能买到这家的点信心自己的身份也跟着水涨船高了一样。

“就是就是,我想吃一口阿么都不愿意。”别提多馋他了,艾瓜子扒在桌子上,鼻尖紧贴着筐边,使劲儿的闻味。

“少混说,昨个的点心你没吃啊,都跑到你这狗肚子里去了,你哥一口都没吃,全给你了,你还不知足,找打呢你!”刘芬芬一说起这个就心疼,气也不打一处来,大儿子性子太温和了,谦逊善良,以后要是分了家让他这个做阿么的怎么能放的下心呢,不行不行,他必须得找一个性子老实的温顺软绵的小哥儿才行。

再三叮嘱好艾瓜子看好家门,刘芬芬才领着人往村口去。

“哟,老二家的做什么去?哎哟,这不会是你叔侄几个一起出门吧?”问话的人显然不可思议的瞪大了眼睛,这可是爆炸性的新闻了,老二家的一夜间竟然转了性了?这不可能,绝不可能!

刘芬芬一眼看出这人的心思,心说还真让你猜对了,面上不免炫耀起来,轻咳一声,骄傲自满地说,

“出门办点事,带侄子一起去。”

他这没有掩饰性的一回答,到让边上的几个看热闹的人摸不清了他的做法,一时愣在了那里到不知如何接话,眼睁睁看着三个人笑意盈盈并排着走过去,直感觉发生的一切好像是幻境。

其中一个猛然间像发现了什么似得,胳膊肘鼓捣着旁边的一个夫郞急切切的说,

“哎哎哎,那个二奇的新夫郞,脖子上带的是珍珠吧?”他向来自豪自己的眼力,呵!那一大串,闪着光,可值不少银子呢!

被鼓捣的人反应过来,目光连忙追着那个粉色俏皮的身影,麻木的摇摇头,“真没注意,反正就是一团光,刺眼的很,看不清……”

……

刘芬芬雇的是他们村里另外的一个老汉子的牛车,也是艾美的爷爷辈儿,只是跟他不是同宗。

打了招呼,几人上了车,老牛哞哞叫了几声便踏着步子往前走。

艾美坐在两人中间,有一句每一句的说话,常年的箭弩拔张的关系让他跟刘芬芬意想不到的坐在一起,一时竟没什么可说的,还好有梅画这个性子大喇的,倒不至于冷场尴尬。

将身体靠在艾美的身上,梅画感觉稍微舒服一些,他向来不晕车,也坐过一两次牛车,就是不知怎么的今天竟然有些反常,难道是换了牛的原因?梅画琢磨不出,说了几句话就觉得胸口发闷,胃里难受,便闭着眼休息,手指缠着项链珠子玩。

刘芬芬从早上开始心情就特别舒朗,难得的坚持到现在,看什么都特别顺眼,这时留神到侄夫郞没精打采的样子,便关心的问了几句。

“没事,估计是早上起的太早了。”艾美随口编了个谎话,心里则以为是弟夫不喜欢刘芬芬的原因。

“嗯,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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