苍夜看着燕三娘消失的身影,目光再次投注到龙鳞宝刀上,射出若有所思的神色,似乎心神都偏移了原先的轨迹。
此时天色已黑,路上行人寥寥无几,苍夜出了巷子口,再次回到小客栈,一股倦意顿时袭来,他伸了一个懒腰自喃道:“暂且在韩城逗留数日,等候师傅和梦兰的归来。也不知师伯能否找到梦兰,一家人能够团聚,也算是一件可喜之事。哼,武鸿泽真是一名阴险小人,幸好没去帮他追查师伯的行踪,否则造成天大的误会,可就跳进黄河都洗不清哩。哎!不知紫儿过的可好?一个来月未见,还真有点想念那妮子。”
苍夜倦意越浓,迷迷糊糊之中沉睡过去,等醒来之时,不过才到深夜时分。
身处寂静的黑夜,一时无尽的孤独感涌现而出,苍夜叹了一口气,不禁暗骂自己不懂得珍惜,若是早些将小紫带出程府,常伴左右,就不会发生这么无趣的事。莫非自己患了相思病不成,竟然在这节骨眼上还想着儿女私情,太不似自己一向逍遥自在的作风。
再一次深叹一口气,缓缓起身,拨开窗门,正打算一睹窗外幽静的夜色。
突然,一个黑色的身影闯入他的眼眸中,那是相隔十多间店铺的一间窑子前。韩城地处边界,但仍然是交通要道,自然是汇聚了各地的商业要素,而这窑子自然是不会缺少的。此刻虽然夜已深。然而在灯火映照下,昏暗的长街依旧是闹哄哄的。
本来,逛窑子之事也是人之常情。哪有不好色的男人?色,食性也!依照常理苍夜是不会有任何兴趣的,但是那名黑衣人,却是一名女子。虽然她身着男装,但是言行举止无不流露出一股媚感。能够让一名女子做出这般古怪行径的,只会是一种情况。
至少苍夜是这么想的。
苍夜心中微喜,心想反正没了困意。不如去凑个热闹,深吸一口气。翻身而下,轻松跃落到地面,眼见着那名黑衣女子失了踪影,才一副轻松写意地走向这间名为清香楼的窑子。
不知不觉中。苍夜的身手也敏锐了许多。
不过他的这副懒散的模样和朴素的装束的确教人不敢恭维,刚到大门,就被一名护院保镖之类的人物拦了下来,只见那名汉子冷喝道:“臭小子,快走开,这里不是你能来的地方!”苍夜嘻嘻一笑,从怀里摸出几个碎银子,塞到那名汉子手心里,笑道:“别看本少爷穿成这样。这不过是掩人耳目罢了。本少爷家中几位叔叔可是在京城做的大买卖,今次是随他们来这里办货,要不是无意间发现这个好地方。本少爷才没功夫搭理你。你暂且退开,去找些娇滴滴的姑娘好好伺候本少爷,本少爷自当重重有赏。”自从和钱万海相处一段时间后,苍夜也是无意间沾染了一些他的少爷脾气,时不时地就以“少爷”二字自居。
那名汉子一看手心内的银两,登时露出难以言表的笑容道:“是小的唐突。这位少爷请进。”说完就闪出一条道来。
苍夜入到厅堂,一名打扮得花枝招展的老鸨婆迎了上来。顿时看得他倒抽一口气,暗忖这鸨婆的水准可比长安城的那些花楼里的差太多了。不过今次是为了寻热闹来的,就不在这上头计较。
那老鸨婆见到苍夜的模样,也是眉头大皱,倒不是嫌弃他那乳臭未干的模样,因为比他更嫩的嫖客她也是见得多了。但像他这般穷酸的客人,还是初次见到。毕竟这花楼的花销,可不是一般人能够挥霍得起的。这也不怪老鸨婆的偏见,总归是苍夜一心只为大侠梦,却从不精心料理装束和外表,因此让人觉得他是一名穷迫潦倒的流浪者。老鸨婆瞄了一眼苍夜,不再正脸朝着他,毫不客气道:“啊强是怎么办事的,这样的人都会溜进来。这个谁,你可以走了。”
苍夜再次笑嘻嘻地奉上碎银子,岂知老鸨婆看也不看,不屑道:“就这些点银两,是来打发叫花子的吗?”
苍夜暗忖这老鸨婆的贪心,皮笑肉不笑道:“我来此地除了是要花银子以外,主要是为了找一个人。”
老鸨婆冷笑道:“这里可是花楼,除了我们这里的姑娘,就是来往的客人。如果你是来找人的,就报上那人的姓名,不过这酬劳嘛,就要掂量掂量了。如果你是来闹事的话,我规劝你一句,还是明智点,别做出什么出格的事情来。话就说到这里,你可以走了,不要影响我们的生意。”
苍夜不慌不忙地取出一大锭银子,随手丢给老鸨婆,装怒道:“这些够了吧?”
对于苍夜来说,金钱不过是身外之物,根本就不会放在心上。
老鸨婆顿时动容,换上笑容,恭敬道:“公子是来找哪位姑娘的?不瞒公子,我们这里的姑娘可水灵了,保准让你流连忘返。。。”
苍夜不想再听老鸨婆的废话,挥手断然道:“刚才是不是进来一名身着黑衣的女。。。哎,男子,本少爷是他的朋友,有重要的事情找他商谈。”
老鸨婆眉开眼笑道:“你说的是方公子呀,他去了我的淼淼乖女儿的房间。恐怕这会儿他们俩已经歇息了,不如让奴家给公子你找一位娇滴滴的姑娘侍寝,等过了今晚再说?”苍夜听得老鸨婆那涂满浓厚胭脂的血盆大口吐出奴家二字,心中顿时一怔,浑身的毛发都竖了起来。
从老鸨婆的口中可以得出,这位名为“方公子”的女子必然和花楼女子淼淼有着千丝万缕的关系,否则她的女子身份又怎么能隐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