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顾将军府上上下下所有人都目光,白彦硬是把唐若鸢从中堂抱回了新房之中。
坐在放上了绣着精致的鸳鸯戏水的枕头的床头,白彦静静的看着唐若鸢面具下那双已经闭上的眼,笑着将她的芊芊玉手纳进自己大大的手掌之中。
得知她就是那梅林之中的红衣女子对白彦来说这真的就是个惊喜,无论那夜他看到的情形是真是假,这都代表着他与唐若鸢是有缘分的,所以他又怎能不开心呢?
自他降生到蓬莱仙境的那一刻开始所有人就知道他的这一生必是不平凡的,跟随舜帝由南到北,他作为领军的将军自来都是战无不胜。直至现在覆灭南寰国建立了舜国王朝,三十年来他遇到过多少倾心于他的女子,但是都没能打动他那平静若水面的心。唯有那一夜在似真似幻的梅花林中,那一袭红衣,那一抹绝色笑颜紧紧的就将他的心勾住了。
故他会答应唐若鸢提出来的婚事并不只是为了舜国的百姓能得唐门护佑,而是赌她就是那梅花林下的女子。果不其然他是赌赢了,这令他魂牵梦绕想要万般珍惜的女子,以后就是他的妻了。
在与人厮杀的战场上混迹了十多年,白彦这是第一次感觉到有幸福回归,那样轻松自在又将心填满的满足感。没有那青年时意气风发要闯一片天地的豪情,没有那费尽心思与敌人交战的疲乏。有的只是静下来的安心与惬意,与对未来的向往。
“鸢儿你放心以后我会保护你,今天这样的事儿再也不会发生了。”将她的手放在唇边轻轻一吻,白彦的脸上满是宠溺的笑。
细致的再替她盖好薄薄的缎被,白彦坐了好一会儿,这才舍得起身离开这汨罗为他们布置的新房。若是依着他他留再久也是不够的,只是今天这事儿怕是伤了汨罗的心了,虽然他不是爱她的,但是人非草木孰能无情。这些年下来汨罗在他的心中也是占了些位置的。要他就这般看着她难过他实还是做不到的。
白彦一走唐若是的眼就缓缓的睁开了,望着绣着成套的鸳鸯戏水的床蔓,心里五味杂陈。其实她一直都没有睡,她只是不知道怎么面对白彦所以才闭着眼装睡罢了。若她不知道这白彦是何人她倒也是不会那么拘束的。可偏偏白彦是白泽的转世,是几次救她性命的恩人。她现在这不人又不魔的样子她真的不知道怎么去面对他,若是他认出来自己绝是会很失望的。
新房的中央突就现出一道黑sè_mó雾,囫囵变化出人形笑嘻嘻的走到床前看躺在床上发愣的唐若鸢。“看样子鸢儿和这白彦之间的进展是比本尊想象中的要快啊,你是没有瞧见白彦走的时候那欢心雀跃的模样,就像是初动情念的少年,真没想到这白泽转了世会变成这个样子。”
“怎么这样于你于我来说不都是好的吗?白泽若是真的爱上了我,那么离就会之骞的日子也就不远了。到时候我唐若鸢与你囫囵就是再无瓜葛,我也可以不用这样人不人鬼不鬼的活着了。”依旧是目不转睛的瞪着床顶,唐若鸢的语气好不客气。
从她的语气里囫囵自是琢磨出来不悦的味儿。脸上的笑丝毫的没有散去,反而是更浓了。“怎么因为本尊送你们的大礼生气了?本尊这不是为了帮你吗?这要不是用你的样貌套住白彦的心,他可是就任着你被赶出府去了。”
“我自是知道魔尊你的用意,只是白泽仙兽他从来就不是以样貌取人的。当初在昆仑之巅初遇他的时候,即便我唐若鸢是丑陋的。他不也是救了我的吗?且我相信即便是今日我要负气而去他也是会不让的,仙兽他与魔尊你是有着差别的。”三十年了,唐若鸢与囫囵说话一直就是交心交底的,对他唐若鸢有的的厌恶和恨,完全不需要掩饰和隐藏。
习惯了唐若鸢这对他的态度,囫囵也是不气,只是挑眉道。“既是如此那鸢儿你还烦恼什么?我囫囵肤浅喜欢你唐门主只是看中你的倾城容貌。你的白泽仙兽有内涵,喜欢你就是懂你,所以被你视为知音。今天本尊那样做就算是多事好了,不也是让这白府上上下下十几房妾室闭上了嘴吗?真不明白你是气什么。”
“我气什么魔尊是不知道吗?”因着囫囵的话唐若鸢一下子从床上翻身起来,对着他一下子摘掉了那遮了三十年她也没有在外人面前拿下来过的面具。
瓜子脸,挺鼻。红唇,大眼睛,这样的唐若鸢与三十年前无任何的差别。唯有那双依旧清澈见底的眼,再没有当初那般令人为之一震的色彩,看久了那眼神中透露出来的魔性也是能让一个人失了心智。
“看见我的眼睛了吗?这根本就不是一双人的眼睛。这是一双魔眼。我只要稍微的不注意就会害了身边的人,你却要我拿这样的面目去见白彦,他现在是凡人,我不想害唐他。”唐若鸢心虚没有说出来是因为自己失了心怕被白彦看出来,只是一个劲儿的把气撒在囫囵身上。
囫囵还是笑,洪亮的笑声回荡在大大的新房,“本尊以为鸢儿你爱着的是宛之骞的,为了他连心都可以舍弃,可怎么也没有想到你对这白泽也是有着情的。不过你是尽管放心好了,白彦再怎么也是仙兽转世,你这半魔的眼根本就是无法迷惑他的。”
“倒是你自己可要守好自己的心,你要做的是让白彦爱上你,而非你自己也爱上白彦。除非你自己是心甘情愿的放弃救宛之骞,那么你与白彦的事情本尊就再不会插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