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那日起,阮安安再也没有见到宣子清,而墨翟也不在露面纠缠,每天雷打不动的站在门口在念念叨叨的没完没了,那声音嗡嗡嗡的就像有数只苍蝇在耳边绕,常常一念就是几个时辰,只有吃饭的时候才会停下来,连睡觉时间都不停着,几天下来,弄得阮安安整天头昏脑涨的,不过每次嗡嗡声结束,阮安安的脑海中就会凭空多学许多炼丹的诀窍和配方。
对于炼丹的事情阮安安也不是一无所知,那时候她整日闲得无聊拉着青塘到处乱转自然是去过斗笠宫的,斗笠宫的执事云丹子是个很好说话的女修,除了腻在丹房里研究丹方,她一闲下来就会拉着阮安安聊天,远到玄真界传闻,近到花开花谢,她甚至连斗笠宫谐音兜率宫这样的事情都和她聊到了。
曾经有几日,她炼丹的时候阮安安就在一旁看着,玄灵宗的炼丹手法都是一辈传一辈,对于她也没什么忌讳,所以阮安安也知道了不少关于炼丹的事情,甚至对于炼丹产生了浓厚的兴趣跃跃欲试。
只可惜,第一次她亲自尝试初级复灵丹的时候,犹豫体内灵气过于强大难以控制直接炼出了炸丹掀了斗笠宫的半边房顶,虽然云丹子没说什么,但打那以后,阮安安便很少去斗笠宫了,即使是去也只是谈天说地,云丹子再想教她尝试,她却说什么都不肯再碰丹鼎一下,身为师祖,她丢不起那个人。
丹药和灵石一样分为极上中下四品,基本是由丹方的等级决定的,却也拥有各自的衡量标准,比如说清心丹的丹方是中品的,所以清心丹便均为中品,即使炼丹之人不同炼制的丹药好坏不同也只能在下品和上品之间浮动,永远不会有极品清心丹一说。
可是这几天阮安安脑海里被墨翟灌输进来的丹方,竟然大部分都是上品丹方,里面还有几个是极品的秘方,丹方种类各异,有最基本复灵加快伤口愈合止血的,有驯养灵兽的,有控制灵识乱人心智的,最可怕的是那几个天极的丹方,竟然是在玄真界都明令禁止的丹毒和丹蛊。
在那一阵阵嗡嗡声响到第三天的时候,阮安安已经忍不住去拍石门了,他知不知道什么叫噪音污染?她不想学不行吗?
可是无论怎么喊,人家除了按时送饭来以外,石门就没开过,而那嗡嗡的噪音也好像只对自己有影响。
墨翟的意思不言而喻,我教我的,你不同意你的。
第四日,某包子已经觉得这声音她习惯了,被她意识无限的降低。
第五日,某包子觉得她脑海中的丹方已经完美的分成了几大派系,初级,中级和大师级,若是她想成为一个顶级的炼丹大师,怕是只能从最简单的复合丹炼起,由浅入深。
第六日,某包子嘴角扬起一丝浅笑,已经习惯了听着扰人心神的嗡嗡声不为所动。
第七日,某包子顶着熊猫眼酒足饭饱之后眼皮不住的打架,她觉得今天的饭菜格外的喷香,今天的酒格外的醇厚,连门外那连着几天的噪音已经渐行渐远,睡意渐渐袭来,她隐约可见两个人影从石室外走了进来,只不过,这种感觉不太好,她甚是熟悉,有点像浮尘散。
“我把徒弟还给你了,咳咳,只不过这才是老头子我的三分之一绝学而已,以后常来啊。”墨翟的笑有些勉强,青白琉璃一左一右架住了他,强制的神识过体,想必除了他没人能撑得了这么久。
宣子清点了点头,三分之一,不知道自己的笨徒弟要消化多少年,可即便只有三分之一,阮安安以后都能够在修真界横着走了。
墨翟挥了挥手,示意红琉璃好生送二人离开,自己显然已经支撑不住了,撑着最后一丝灵气消失在了众人面前。
阮安安觉得,他们其中一个人影越来越清晰,朝着自己咧嘴笑笑,那轮廓依稀的有些像宣子清。
“乖,我们回家了。”宣子清将近乎于昏迷的阮安安抱在怀里,御剑而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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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睁开眼,阮安安便看到坐在床边的宣子清,还有周围再熟悉不过的摆设和床铺,她腾的一下坐起身,怒目而视。
“乖,先把药吃了好好睡一觉,休息好了才有精神找我算账。”宣子清浅笑,端着药碗看着阮安安。
“我是不会做你的徒弟的,你不是喜欢念经吗,怎么……”阮安安话未说完就被汤勺塞进了嘴里,浓苦的药汤瞬间入喉,冲的她狠狠的咳了咳。
“都已经是师祖了还这么孩子气,弄脏了又要洗澡了,啧啧,只可惜一个小包子洗澡没什么可看的。”
阮安安越听脸色越黑,却突然扑在了宣子清的怀里泪如泉涌,半个月来受的所有委屈都涌上心头,虽说老狐狸好吃好喝待她可也算是变相软禁,如今看到自家师父莫名出现在眼前,阮安安便没控制得住,鼻涕眼泪蹭了他一肩膀。
“老玄……”
“乖,乖,不哭,先把药喝了。”宣子清扬了扬眉,笑容温暖。
青塘从屋外推门进来,看到两个人抱作一团瞬间僵直,转身就往外走。
“回来。”阮安安大喝一声。
“师祖,我什么都没看到啊。”青塘双手抱头瞬间蹲在地上做投降状,他发誓以后再也不会不敲门就进屋了。
“我叫你过来。”
青塘犹豫了一下缓步走了过来。
阮安安离开宣子清的怀抱看着青塘,伸出双手。
原本已经走到床边的青塘又想朝后退去,一只手却被阮安安一把拉住,扯进了怀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