睡得昏天黑地的阮安安一觉起来便觉得浑身都不舒服,枕头太高软榻太硬,她已经将阁里所有的被子都铺到这软榻之上了可却还是没有家中以往的厚床垫舒服。
“我怎么睡在这里了。”阮安安香汗淋漓的坐起身,顺手就去扯衣服领子。
“哎呦,安姐儿,可使不得。”刘嬷嬷一看她这动作立刻大呼小叫起来,这番不雅的动作若是落在旁人眼里怕是今后都会被人家戳脊梁骨了。
“嬷嬷,我热。”阮安安说着又将领口扯开了一部分露出了白花花的脖颈,她实在不明白这古人为什么除了外衣外套还要穿中衣中裤,眼瞧着已经要入夏了天气越发的闷热起来,她这小胳膊小腿的整日捂着不出痱子才怪呢。
“你这才刚睡醒就这么折腾仔细受了风。”刘嬷嬷一边说着一边将阮安安的衣服领子整理好,原本刚刚有些凉快的阮安安经过这么一折腾又立刻燥热了起来。
“这大热天的哪里有风啊。”阮安安想跑去门口吹吹汗气就被刘嬷嬷硬生生按了下来。
静坐了片刻,烦躁的心绪平静了下来,她侧着身子倚在软榻上转头便看到了厅内摆着的那两盆黑花魁。
“呀,黑花魁。”她一眼就认出了这名贵的品种。
“头午花房才送来的,据说是新品种才得了这么两株,小姐怎么倒认得?”刘嬷嬷狐疑的看着阮安安。
我可是现代人当然什么都见过了,前世的牡丹园里即使这黑花魁也不是什么稀有品种,她心下得意却也不敢露在脸上:“啊,书里有呢,嬷嬷平日里也不多看看书,上面好东西可多了。”
“姑娘就会打趣我这老婆子,我哪里识的字,连名字都是小姐教的。”
“嬷嬷,您给我讲讲娘亲的事情吧。”阮安安自然知道刘嬷嬷口中的小姐就是她那早亡的母亲,自己如今住在她女儿的身体里自然有些感情也一同接纳了过来,她想着多知道些往事总是没错的。
刘嬷嬷哪里知道她的小心思,只道是孩子想娘了缠着她罢了。
说起阮安安的娘阮薛氏刘嬷嬷可是有说不完的话,当年薛檀作为沐凉城首富家的嫡出女儿,不仅相貌生的美更是琴棋书画样样精通,刘嬷嬷自从六岁跟着她做了贴身丫鬟陪着薛檀一点点长大,自然知道一些薛家内宅的事情。
那年,薛家从外域进的那批货因为家中内鬼出了问题,薛家不仅亏了大笔的银钱还吃了官司,眼瞧着流水的银子放出去也寻不出个结果,薛老爷气急攻心病倒在了床上。
那时候薛檀十岁,看着整日里愁眉不展的母亲她心生一计,就这么一个原本大家都不看好的小伎俩却不仅抓出了府中的内鬼辩白了自家的冤屈,也保住了薛家的根本。
从此,薛老爷便事事都留心询问这个女儿,薛檀也不负众望的在背后出了不少好点子,眼瞧着薛檀一天天长大等到她及笄那天薛家也恢复到了昔日的光彩。
一家女有百家求,薛家出了这么一个聪明乖巧的女儿上门求亲的人自然把门槛都要踏破了,可是薛家却一直拖着不答应直等到阮家的人上了门。
原来那薛檀早已心有所属,自幼年与阮子铭见了一次后便再难相忘,薛老爷因宠着女儿便也愿意遂了她的心愿,况且那阮家也是沐凉城的大户算得上门当户对。
听到这里,阮安安不仅佩服这古人的早恋能力,和着不过十岁就情窦初开了,难怪自己的二姐如此百般的刁难自己,她甚至对那不甚关心自己的父亲产生了一丝丝理解,人人都说她和亲娘长的极像,见到她难免会触动情肠,若不是自己父亲长情还惦记着薛檀也不会这么多年过去了都执意不再娶夫人,那赵昭雪虽说平日里打理着三房所有的事情却也不过是个妾而已。
听着刘嬷嬷讲完了故事也到了晌午,阮安安用了午膳依旧蔫蔫的没什么精神,她脑袋里心心念念的都是那本凝气决,现在到哪里找一个识的仙文又不会走路风声的人来教自己识字。
正所谓怕什么来什么,看着阮安安无精打采的样子刘嬷嬷还以为是前阵子的病没去得根,她询问了一句见无大碍便将上午夏荷所求之事告诉了阮安安。
化雨诀,那是什么,阮安安可是听都没听说过。
她倒是明白了一些世人想要修仙的原因,寒暑不侵,刀枪不入,连这天气都能左右,寻常家中要是能出一位修仙之人怕是便可岁岁年年无忧了。
可是她现在什么也不会啊,阮安安想着想着就愁上了眉头,她不禁将原来那个懦弱的阮安安诅咒了一百八十多遍,下了一趟池塘丢下这么一堆烂摊子给自己,一旦她不会修仙的事被人发现,怕是她在阮家的地位会更加不如从前了。
看着她蹙着眉头不说话,刘嬷嬷这里倒是高兴了起来,她本就不愿应承这些事情,若不是以前安姐儿总说举手之劳拦不住,那些下人也不会像现在这样整日想着偷懒耍滑了。
“要是安姐儿不愿意去我就叫梅儿去回了他们。”
“可以吗?”阮安安一听好似抓到了一棵救命稻草。
“自然是可以啊,嬷嬷还不乐于叫你去呢,那群二等下人平白的拿着月钱偷懒耍滑的倒是使唤小姐,以往是小姐太纵着他们了。”
阮安安听罢恍然大悟,这些日子她一门心思的就是研究这凝气决,生怕自己不会修仙的事情被人发觉,一心虚就出纰漏,她倒是忘了自己小姐的身份何须受着下人的指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