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忠民得商洛如此器重,无论如何都会尽全力套出至关紧要的情报。
而陷入敌营的李莫反倒是潇洒无比,兵来将挡水来土掩,进退有方。
魏忠民好言好语劝慰道:“李莫,你我同朝为官一场,也算是老相识。动刑逼问的话,恐伤了咋们的多年同袍的交情。我呢,也不想看你被人折腾地死去活来,生不如死。你我各退一步,你把你知道的统统都告诉我,我把那些该死的充满恐惧的刑具统统收起来。你说好不好?”
李莫冷笑一声,扬眉道:“你想知道什么?”
魏忠民见李莫松口,心中一喜,立即追问道:“你是不是得了晋王指示?”
“废话,我没得到消息就回来,李文彬他不灭了我。”李莫怒吼一声,好似魏忠民的话纯属多余,一堆废话而已。
“那晋王说了些什么?”魏忠民步步靠近跪在地上的李莫,挨着李莫的身子蹲下,少了居高临下的嚣张气焰,他打算用谦和的姿势攻陷李莫防守之心。
“你过来,我只跟你讲,我不想对他们说。”李莫诱惑地说道,眸光闪动,似夜空中的星辰从黑云中露出万千光芒。
魏忠民讶然,李莫不会想害我吧!魏忠民见多了李莫这样神秘兮兮的把戏,当着他人的面坦言只对他说,谁知李莫葫芦里卖的什么药,说不定是把他推下水好让他陪葬。
魏忠民是一只道行颇深的老狐狸,心下踌躇,一时拿不定主意,僵在那里。
暴躁的萧大将军哪受得了他们之间的暗潮汹涌,魏忠民的一举一动落在他眼中是婆婆妈妈,其中的惊涛骇浪对他来说都是浮云,萧敬大声嚷嚷:“他要跟你说,你就听呗,哪来这么多的顾忌,李莫又不会把你给吃了。”
国师商穆之善解人意道:“萧将军,请让魏忠民把话说完。既然国主将此事交给魏忠民办,自然是国主相信魏忠民能办好此事。若不行,魏忠民何以堪当大任。”
魏忠民闻言一喜,朝商穆之投以感激微笑,他正色道:“李莫,有国主在,你还有什么好犹豫的呢?有什么话就痛痛快快地说出来,我们也会坦诚相对,绝不辜负你的寸寸丹心。”
对于魏忠民的循循善诱李莫嗤之以鼻,一个卖国贼竟然跟他讲道理,李莫好笑道:“我当然是有重要消息对北梁国主说,不过,不是现在,我道出的秘密绝对能震撼所有人,令疆场风云为之变色。”
“李莫,你说的可是真的?”魏忠民没料到李莫这么快就束手投降,连带着爆料出天大的军情。
“我跪在一大群北梁国人之中,不怕死地说出这么一句话,你觉得我有必要开玩笑么?那不是自掘坟墓。”李莫瞪大眼睛,咬牙道。
“识时务者为俊杰,识时务者为俊杰。”魏忠民一叠声道。
萧敬插进来道:“你要放屁就赶紧放,吊我们的胃口做什么?故弄玄虚。”
“不是我不说,是时候未到,好消息自然得用到刀刃上,才幸不辱命。”李莫淡淡道,“我的杀手锏是最精彩的一击,震撼南朝民心,轰动北梁军心。”
“你这厮说话油嘴滑舌的,亏你还是武将,不去当文臣真是可惜了,南朝尽找些废物当将领,泱泱大国,就是一绣花枕头,中看不中用不堪一击。四面楚歌时,但愿不要死得太难看。江边可没有专门的船只等着运送皇族子弟,哎,皇族子弟死也要死得有尊严,就怕出些孬种,出怪露丑。”萧敬抢着说,眼风时不时地扫过笑僵了脸的魏忠民。萧敬不愧是耿直的武将,骂起人来也是直来直去,毫不拖泥带水。
听得魏忠民恨不得将他千刀万剐,若是眼神也能杀人的话,萧敬早已是他的刀下亡魂。
魏忠民脸皮着实厚,萧敬话点到这份儿上了,他仍能谈笑风生,大言不惭,“萧将军所言极是,将军话一出,武将身份不言而喻。”
萧敬识字不多,但也听出了魏忠民的弦外之音,两人过节颇深,萧敬一向看不惯魏忠民的小人嘴脸,今儿个见魏忠民竟欺负到他头上,当下火冒三丈,不由分说地扑向卑鄙者,魏忠民怎敌得过萧敬的千斤之力,被萧敬一撞,险险地向后跌去,粗腰抵着桌角才不至于摔倒。
魏忠民大骂道:“萧敬,国主面前你也敢放肆。”
萧敬本也后悔自己按不住性子,竟当着国主的面跟魏忠民打架。结果,被魏忠民的话一激,他索性豁出去了,亮出宝剑,一声龙吟挑起军帐内汹涌的暗流。
说时迟那时快,手起剑落,魏忠民未来得及惨呼,萧敬已割下了他的右耳,剑锋险险地擦过魏忠民的右肩,剑已入鞘。
魏忠民捂着血淋淋的伤口,左手颤颤地指向萧敬,恨声道:“萧敬,我跟你势不两立。”
萧敬冷哼一声,向蹲坐高位的商洛谢罪,商洛手支着下巴,冷眼看着发生在眼皮子底下的变故,念及萧敬是不可多得的良将。于是,大事化小小事化了,冷声道:“来人,请御医。”一侍卫领命出帐。
商穆之自始至终都没有表态,到此才不痛不痒地说道:“国主,我军粮草已不多,明日是否攻城?”他说得风轻云淡,完全不关心魏忠民的生死,当卖国贼当到这份儿上,可见魏忠民是多么的不得人心。商穆之摆明了是站在萧敬这一边,在这节骨眼上开口,正好打动商洛的心,商洛见商穆之搭了梯子,他连忙顺着梯子爬下来说,“萧敬,明日准备攻居清关,出兵的时候,把李莫也带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