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见南军十余铁骑赶着一骑黑马到处乱窜,萧敬远远地从高地上望见了这一幕,而那匹被追逐的黑马正朝自己狂奔而来。
萧敬大喝一声,道:“南军,拿命来。”颇有点只要命不要钱的山贼味道。萧敬甩了胯下坐骑两鞭子,宝马吃痛地引颈长嘶,一路飞下山坡。
萧敬迎着南军铁骑就是一刀,干净利落,左挥右割,一把青龙偃月刀舞得霍霍作响,雄风呼呼,身手漂亮,刀法娴熟,那几个南军铁骑自然不在话下,一刀一个结果了他们。
他一气呵成砍杀南军铁骑,用力过剩,虎口发麻,不觉微微松了缰绳,任由着马儿领着自己步步朝死对头魏忠民踏去。
魏忠民咕咚一声,从马上栽下来,俯首叩拜。萧敬气得吹胡子瞪眼睛,噎得一句话也说不出来,他拼死拼活地从南军士卒手下救下的竟是这恬不知耻的窝囊废。
萧敬下马,方才解决了胡搅蛮缠的南军士卒。此刻,他累得半死,自己打了一天一夜,连口水都顾不上喝,又遇见这翻脸不认人的卑鄙小人,简直是侮辱了他在国主面前立下的豪言壮语,满腔热血荡然无存。
英雄迟暮,江山多娇。他却沦落荒野,等待着不知何时会追赶而至的南军。他必须切断追兵,以保证国主的安全无恙,望他多福,能平安到达北梁边城。
他缓缓坐到大树底下,放任宝马在野地里溜达,他颇心满意足地看着风清月朗的原野,嘴角苦涩一笑。
眼底布满血丝,眼皮止不住地打架要瞌睡,他撑着睡眼,暗掐了一把手背,倒吸一口冷气,冷风直直灌进衷肠,抽得肠子上下打架,一阵痉挛。
魏忠民见萧敬脸色难看疲惫,关心道:“大将军,小的去打些水,给您润润嗓子,提提神。”
“你小子不会趁机开溜吧!”萧敬一句话说得直接刻薄,他虽虚弱至极,但骨子里透出一股狠意来,吓得魏忠民退后一步,脸色煞白,因惊吓过度他身子瑟瑟发抖。
魏忠民好歹是只没毛的老狐狸,片刻功夫,恢复如常,垂涎着老脸讨好道:“将军说得是哪里话,如今这世道,岂是我想逃就能逃的。”
“还真有自知之明,不出本将军意料,南军将士是巴不得将你碎尸万段,喂野狗吃。像你这等没良心的畜生,心高气傲的南宫烨岂会容忍你苟活于世。”萧敬眼底有抹凄厉的恨意,锋芒不露,一点面子都没给魏忠民一分一毫,他把话说得如此决绝,好像魏忠民生来就是讨人嫌的,谁都可以过去踩上一脚。
魏忠民的笑容僵在脸上,苍白的脸上闪过一抹狠戾。
“还不快去,本将军渴死了。”他暴喝一声,吓得魏忠民双腿直打颤。
魏忠民奴颜婢膝地取水回来孝敬萧敬,萧敬接过魏忠民递过来的水壶,一口喝光。
水被喝得一干二净,一滴不剩,萧敬兀自舔了舔残留在嘴角的清水。
魏忠民奸笑道:“大将军,这水好喝么?”
“本将军喝水你笑什么?”萧敬没好气地吼道。
“这是将军喝得最后一壶水,小人当然要问一问。”魏忠民不痛不痒地说着,一脸得意的微笑,完全没有了平日里的谄媚和畏手畏脚。
“你小子给老子喝了什么?”萧敬面色大变,手不由自主地抚上咽喉,身子歪倒在地,脸色青紫,哆哆嗦嗦地战栗不止,心上像被人开了一道口子,身子稍稍一动,便引发一阵撕心裂肺般的痛楚。
“将军你真傻,小的给你喝的当然是毒药啊!”魏忠民笑得一脸欠揍,他蹲下身子,摸着萧敬的脸,唉声叹气,萧敬反咬一口,狠狠地咬下他手背上的一块皮肉,吐到地上。
魏忠民吃痛的惨叫连连跌到地上,他望着惨不忍睹地右手,眼底迸出一抹杀机,他匆匆捡起萧敬掉在边上的青龙偃月刀,丧心病狂地往萧敬心窝捅上一刀,两刀,三刀……
血肉横飞,魏忠民被萧敬的殷红溅了一身,他惊慌失措地丢下青龙偃月刀,变态地尖声大笑,凄厉的笑声回荡在寂寞的原野上,久久不散……
“萧敬,死在青龙偃月刀之下,也算对得起你这将门虎子了。”魏忠民淡淡一笑。
萧敬生前英勇无比,奇功无数,不想却死在了奸险小人手中,他临终时的恨意,惊惶,不甘,愧疚……在魏忠民脑海中挥之不去,历历在目。
“魏忠民,纳命来。”斜刺里冲出一位十二三岁凶神恶煞的小将,长戟直指策马前行的魏忠民,半途杀出的活阎王,唬得魏忠民呆傻了。
他还来不及惊呼出口,这位稚嫩的小将长戟一刺,正中胸口,魏忠民不敢置信这乳臭味干的小子招式竟如此毒辣,一下子就取了他的性命,他一脸惊恐地倒在草丛里。
这位小将似乎对于魏忠民这么快就死了,有点气馁,发狠地再次戳向罪孽深重的魏忠民,他的怨恨惊得南宫烨及时架开他的长戟,南宫烨怒斥道:“魏忠民死有余辜,他已死在你的长戟下,你也算报了自己的父仇,怎可再跟一个死人斤斤计较,下如此重的毒手。”
红衣小将经南宫烨臭骂一顿,缩了缩肩膀,耷拉着脑袋,不置一词。
南宫烨拍拍他的肩背,轻声吐气,“明日去替你父亲上柱香。”
“王爷,不好了……”
南朝士卒抬来面目全非的萧敬,萧敬瞪大着眼睛盯着南宫烨,南宫烨伸手轻轻合上萧敬死不瞑目的眼睛,谁知,他的眼皮竟合不上。南宫烨试了多次,萧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