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高气爽,习习凉风拂面,温柔的像情人的手轻轻抚摸满头青丝。左思思理了理被风吹乱的鬓发,轻移莲步。她一手护着滚圆的大肚子,小心翼翼地信步走上碎石小径,一路分花拂柳,紫兰搀扶着她款步走向议事大厅。左思思大腹便便地走着,吃力的模样,连她自个儿都禁不住笑了。
“王妃遇到什么事情这么开心?”紫兰不解地看着她,一路走来她想不出有什么好笑的事情,莫不是自己又做了让人笑话的事,而她本人却浑然不知。
“我只是笑话自己,连走路都摇摇晃晃的需要人搀扶。”左思思轻描淡写地说着,眼中满是即将成为人母的喜悦和感动,而这份甜蜜的感动是她腹中孩儿所带给她的,他与她紧紧相连,至亲骨肉。
“伺候主子是我们本分,王妃这般客客气气的,是想要我们卷铺盖回家打地铺是不是?王妃真会精打细算,不用这么明显地替王爷省银子吧!买我们几个做事花不了几个小钱。”紫兰俏皮地笑说道。
“你们在谈银子哪?!”
小十七惊讶的声音不知从哪里冒了出来,唬得紫兰向后退了一步,她不期然地撞上恰好上前的小十七,紫兰的头正好撞到了小十七挺秀鼻子,小十七吃痛地大叫一声,伸手摸上绯红的鼻子,手背上湿漉漉的一片,一滴滴猩红的鲜血滴落在他的云纹锦袍上。
小十七一手捂着鼻子,一手指着罪魁祸首紫兰恨声道:“每次碰到你,我总要倒霉一回。”
“谁让你偷偷摸摸地躲在身后吓人的。”紫兰挑起秀眉,义正言辞地说道。
“你还得理不饶人了?”小十七大声反驳,气得紫兰直跺脚,要不是看着他差点血流满面,她一定不会这么好声好气地任他欺负。
“我怎么不讲是非了?”紫兰理直气壮地应道。
“你……”
“好了,有心思在这儿鲜血横流的吵架,还不如把自己这张脸收拾干净了再来吵。”南宫烨抢断小十七的愤愤不平,“一看面相就知是弱势群体,气势上都比对方矮了不止半截。”
小十七躬身退下,急步流星地离开是非之地。紫兰瞪着小十七英挺的背影,气不打不出来。
“你傻愣在这里做什么?”南宫烨朝紫兰斥责道,“还不快追上去,你自己闯的祸你自己收拾。”
紫兰狐疑地看了一眼南宫烨,南宫烨冷声道:“婆婆妈妈可不是紫兰的性子,我跟思思还有事要商量。”
紫兰闻言,欣然一笑,提起长裙朝小十七消失的方向追去。
左思思呼哧一笑,笑得花枝乱颤,身子微倾,南宫烨急忙上前扶住她,轻声道:“小心。”
“我哪有那么脆弱,一笑就摔一跤。”左思思唇边绽放着一丝蜜意,目光掠过神情紧张的南宫烨,掩唇笑道,“哪有人既唱白脸又半黑脸的,我倒不知我家fēng_liú王爷竟然当起月老来了。”
“他们跟随我多年,两人的终身大事我自然要考虑,若不是秦歆提醒我,我真还糊里糊涂的懵懂无知。”南宫烨伸手环住她的腰,打趣道,“肚子这么大,该生了吧!”
“还有两个多月呢!”左思思轻声呢喃,忽然她记起南宫烨身边确实有这么一号人物,神龙见首不见尾的,神秘得很,她不由得好奇道,“秦歆?有一段日子没见着他了。每次碰到他,他总是行色匆匆,好像有忙不完的事一样?你不会派他去做些见不得光的事吧!”
“一想就往‘歪’字上动念头,我是做多了坏事还是好事跟我不沾边?”南宫烨平静的语调拔高了声,扬眉道,“秦歆是玉面人,他做事比谁都挑,也比谁都能来事儿,我不过是派他出去当一回细作,省得他跟我守在皇陵憋坏了性子。”
“你派他到皇廷当细作!”左思思讶然道。
“卫国国主久病不愈,他几乎全凭着最后一口气活下来。钱皇后和太子卫琛心思迥异,他们明面上已经斗得死去活来,压根儿就不用耍阴谋算计对方。眼巴巴地等着国主咽下最后一口气,夺得皇权,将对方打入万劫不复之地。”南宫烨淡漠地说着卫国皇廷的腥风血雨,争权夺利。
说话之间,他们已步入宽敞的议事厅,安静的屋子与外界的吵吵嚷嚷相隔绝。即使外面已是天翻地覆,左思思暗想这孤清冷寂的皇陵,仍是波澜不惊的挺立在万丈红尘中。
南宫烨扶着左思思入座,温言笑道:“等孩子出生,我便带你去看漠北的雪峰。”
“漠北?我们是要去北梁逛一圈儿,商洛可不会欢迎我们去他的国土。”左思思柔柔地笑道,“我倒想再去一次苍林,看看狐仙公子和棠华。”
南宫烨身子怔了怔,沉默了半晌,眸光淡淡流转着一丝异样的哀伤,一闪而过,眸底涌起温柔的笑意,甜得腻人,左思思被他看得好不自在,别转头望住幽蓝穹苍下的片片白云。
“狐仙公子是个不错的人。”南宫烨极少品评他人,左思思讶异地看了眼南宫烨,柔声道,“狐仙公子听到晋王如此夸他,不知远在千里之外的他,会否打个喷嚏,想起某人正念叨他。”
“你再说他,我要醋着了。”南宫烨顾左右而言他,轻轻揭过话题,倒了两杯水,左思思接过她递来的水,小饮一口,便搁下了水杯。
她懒洋洋地说:“整日呆在这四方天地里,我骨头都要发霉了,今儿个天色晴好,我们不如出去逛一逛,也强似坐在这里数日子过活。”
“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