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年流光弹指过,匆匆而别的帝京气象万千,重新走在帝京的官道上,恍如隔世。
当马车停在晋王府前时,耀眼的阳光照着牌匾上晋王府三个龙飞凤舞的大字,左思思激动地流下泪来。
她别转过身,悄悄地用衣袖擦掉因兴奋而流的泪水,团子在她身侧指着晋王府三个字,叽叽喳喳地说个不停。
府中仆役一早得知晋王夫妇今日回府,早早候在大门口等待,一见主子回来,个个眉飞色舞,乐不可支。
再看到肥圆肥圆的团子时,更是喜上眉梢,冲到南宫烨和左思思面前,争抢着要抱团子。
紫兰望着熟悉的一张张脸,往事从记忆的门阀中冲了出来,那些泛黄的琐事历历在目。一别三年,他们再次相见,紫兰不禁红了眼眶,眼底的泪水在眼眶里滚了两滚,她抬头望天,将眼泪逼回心里去。
小十七轻轻拥着紫兰,粲然一笑。
他们被府中仆役众星拱月般的拥进晋王府,热热闹闹地闹了一整个下午,其中就属团子最高兴了,围着他转的人比平时多了好几倍,陪他玩的人就更不用说了。
他滴溜溜的大眼睛看着新奇的晋王府,一个下午在府里到处乱跑,他发现晋王府要比冷冷清清的皇陵好玩多了。
一出王府侧门,花花世界就在眼前,这样热闹的街市跟皇陵简直是云泥之别。他屁颠屁颠地跑到大街上,看到什么就要买什么,跟在他身后的小厮买掏钱付账。
团子嘴里咬着甜甜的糖葫芦,双眼盯着有趣的面人一动也不动,伺候他的小厮沈二哀叹一声,默默走过去一口气买下三个面人。
团子利索地丢掉糖葫芦,沈二把面人递给团子,团子跳起来抢过面人便往嘴里塞,咬了一口。满脸嫌弃地说:“好甜啊!”
“啪”的一声,扔还给沈二,又兴冲冲地蹦到卖豆腐汤摊子前,要了一碗豆腐汤,“咕咚”一声。喝光光。颇心满意足地拍了拍有点涨的肚子。
街上飘着清冽的酒香,他眼珠子一转,目光一闪。滑到酒庄前,大模大样地要酒喝,卖酒伙计看他小小年纪犯酒瘾,便不予理会。
团子转身,横了沈二一眼,撅起倔强的小嘴,那沈二一脸无奈地扔给卖酒伙计一粒碎银子。沈二哀怨地看着团子咕噜噜地灌下三碗劣酒,团子喝得有些飘飘然,打了个饱嗝。滑下木凳,一溜烟地跑走了。
一条街走了一大半,团子兴致高涨,一点儿也没有要回去的意思,继续在街上溜达。
忽然,走在前头的团子跑回沈二身边。亲亲热热地扯着他的青衫,乌溜溜的大眼睛里蓄满一片水泽,可怜巴巴地望住沈二。团子扮起可爱来,真真是天真无邪,使人心生怜悯之情。沈二不明所以。团子不依不饶地拉着他的青衫,指了指挡住去路的人墙。
沈二极目远望,了然地笑了,原来是有人比武招亲,临时搭建的比武招亲台前围满了看客。
不时有人被轰下台,看客们着实不给他面子,纷纷喝倒彩。
一个下去,另一个接着上去,不知是哪家千金招如意郎君偏偏要他过五关斩六将,一打听才知是京中吉祥绸缎庄王老爷嫁闺女。
小祖宗终于不闹腾他了,沈二乐呵呵地蹲下身子,团子手脚利索地骑上沈二的肩背,一双肉呼呼的小手规规矩矩地放在沈二的头顶上,比别人高出半个身子的他,看到精彩之处,不忘拍手叫好。
眼看台上比得差不多了,胜负就在一瞬间。
不知从哪里冒出一群蛮狠的打手,二话不说便抄起手中的家伙,从人群后方一路杀到台上去,直接抢亲。这群凭空冒出的打手跟王老爷的家丁打了起来,两方人马大打出手,完全不顾底下还有那么的无辜百姓。看到谁就打谁,大有当恶霸的劲头。
沈二一时不慎,被凶神恶煞的打手打中后腰,痛得他踉跄着摔倒在地,团子狼狈地滚到地上。
团子灰扑扑从地上跳起来,定睛一看,哪里还有沈二的身影,到处都是四处逃散的百姓。
团子人小力气不大,想扒开一层层的人去找沈二,却被慌乱逃跑的大人撞到在地。
“哎呦。”
团子摸了摸摔疼的屁股,头顶上方压下一片黑影,他暗叫不妙,那人已抱起他逃离这血腥之地。
沈二一看自己把世子给弄丢了,顿时心慌了,双腿直打颤,把一条大街翻了个底朝天也没有找着世子。他心灰意冷地看了看晋王府的牌匾,三十六计走为上计,在城门关起的最后一刻逃出了帝京。
团子失踪的消息,似一滴水掉入沸腾的油锅炸开了,王府派出的人几乎翻遍了整个帝京,就是不见团子的身影。
左思思绞着丝帕,在中堂来回不安地踱步,一步一看,忙进忙出的人中偏偏没有熟悉的小不点。
“沈二,我去杀了他。”小十七脸色铁青的拿起案上的长剑,正要往外走。
“杀了他也无济于事,团子不是他带走的。”南宫烨强打着精神,焦灼不安地盯着敞开的王府大门。
“怎么就把团子交给那头蠢驴带呢!”紫兰小声嘀咕道。
“我们刚回帝京,团子就失踪了,王爷,是不是……”
“不是。”南宫烨斩钉截铁道,冷冷地丢出这石破天惊的两个字,眸瞳内的厌倦之色令他不由自主地倒退几步,一不留神,从阶级上掉下去,他的身子侧倾着,以剑拄地,稳住身形。
“团子还那么小……”左思思刚说了几个字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