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我们现在是朋友了么?”左思思曼声道,眉梢眼角扬着一丝丝笑意。t
卫琛莹然而笑,道:“永远的朋友。”
“听说了么?皇太子近日常去怡人阁。”
“我前不久还瞧到太子亲自下厨,为怡人阁的那位做了四样小菜,两人还甜甜蜜蜜地搂在一块儿。”
“哎呀,都羞死人了,一个有妇之夫,一个有夫之妇,我们在眼前时都眉来眼去,好不正经。我们没在跟前伺候时,又是另一番光景,无限旖旎,春光绮丽。”
“好像住在怡人阁的是位王妃,太子平日唤她思思,可亲热了,恨不得永不分离。”
“就是说嘛,太子俊美出尘,王妃貌若天仙,天造地设的一对,做出什么出格的事儿都值得原谅。”
“哎呦,是哪个瞎了眼的溅了姑奶奶一身污水。”青衣丫鬟在湖边穷叫,半天都不见罪魁祸首现身。
青衣丫鬟压低了声音,对着其他丫鬟低声说:“是你们泼了我一身水么?”
她们齐齐摇头,没人承认。奇怪了,不是她们,又是谁。
那青衣丫鬟双手叉腰,叫骂道:“敢做不敢当的龟儿子,别让姑奶奶抓到你,揪到你本姑奶奶就让你尝尝我的洗脚水。”
“你是让谁喝你的脏水?”绿柳深处缓缓走出一丽人,紧跟着是身后一班奴仆,声势浩荡地出现。
惊呆了一干在湖边咬舌根的众丫鬟,她们直愣愣地望住冷眼美人,完全忘记了礼数。
卫梦蝶腰肢?l摆,风情万种地走至青衣丫鬟面前,用食指抬起那青衣丫鬟的尖削下巴,冷冷打量她,呵气如兰,“刚才是你要我喝下你的洗脚水么?”
那青衣丫鬟惊惶跪地,忙不迭地磕头求饶,“奴婢知错了,奴婢该死,我不该出言不逊,侮辱主子。”
“你何错之有,事实摆在那里,别人再怎么矫饰,也不会改头换面,重新再来。”卫梦蝶娇声低语,似乎在同情人说着甜言蜜语,她的眸子逐渐变得残酷嗜血,“自知罪过,何必留着罪恶的源头。”
卫梦蝶挥挥手,那些察言观色的小厮早已鱼贯而出,桎梏住那青衣丫鬟。
只见卫梦蝶揉了揉的太阳穴,微微蹙眉,轻声细语道:“我会让你出口无语的,你这张嘴实在是能说会道,说得太子府流言四起,扰乱人心,聒噪得很。”
那些小厮纷纷动手,青衣丫鬟垂死挣扎,哭求道:“郡主,求您手下留情,奴婢只是逞一时口头之快,并无恶意,请郡主饶命,奴婢不是故意说皇太子和王妃的,最近……最近很多人都这么说。”
卫梦蝶冷哼一声,略一侧首,轻风徐徐,丝发清扬,唇角笑意如丝,娇艳得诡烈,“遇到本郡主算你倒霉,本郡主的眼里容不下沙子,当你要嚼舌根的时候,就该聪明地选个无人知的地方,一吐为快,而不是在太子府污言秽语,让人不快。”
那青衣丫鬟梨花带雨,哭得泪人儿似的,“奴婢再也不敢了,求您再给奴婢一次机会,奴婢一定会守口如瓶。”
“你不是说守口如瓶么,本郡主成全你。”卫梦蝶笑得可怖,青衣丫鬟惊恐、害怕,不敢置信地望住卫梦蝶,呆若木鸡,连挣扎都忘了。直到小厮死死按住她的身子,她才骇然一笑,做着最后挣扎,奈何她气力有限,怎敌得过六只手,六只脚齐上。
血染罗衣,片刻功夫,太子府就多了一名哑女,其余丫鬟吓得面如土色,大气不敢出一声,就中一个十三、四岁模样的小姑娘,惊恐的哭了,她掩面而泣,不忍看向那心如死灰的青衣丫鬟,她哭得越来越大声,无法自拔,身侧之人,面色不一,心有余悸地看向别处,生怕沾染了不祥之气。
唯有卫梦蝶不动声色,背转身子,一群人浩浩荡荡地离开养心湖。
易容改装的南宫烨在不远处的小楼边,看得一清二楚,他对卫梦蝶的残忍,呕吐不止,一个女人能如此心狠手辣,她的善良在哪里?
南宫烨扶着墙根呕得差点吐血,方才丫鬟们的闲言碎语不是没有传到他的耳朵里,但他比卫梦蝶要理智多了,他没有残害那青衣丫鬟的念头,纵然她长了一根讨人厌的舌头,但不至于一失足成千古恨。
南宫烨痛心,是为青衣丫鬟,还是为红杏出墙的左思思。
当日左思思的离去,是否是她自愿跟着卫琛离开的。他痛苦的闭上双眸,后背抵着冷墙,墙面的冰冷让他一下子就清醒了。他忽然跳了起来,怡人园,为什么不去看看呢?那么久没有看到的容颜,却在深夜里苦苦折腾他,让他无法安眠。
怡人园,欢声笑语不断,琴音缭绕,歌舞升平,躲在暗角的南宫烨,气得浑身发抖,却只能吹胡子瞪眼睛,他知道他只能等,等一个恰当的时机动手,否则死无葬身之地。
锦衣华服的卫琛端坐案前,案上放着一架古琴,卫琛在弹琴,琴声悠扬缠绵,令人陶醉,舞姬欢歌起舞,左思思一身白衣,在粉色裙裾间更显莲色,她舞剑,身姿曼妙,随着越来越高亢的琴音,左思思舞得越来越豪迈,剑气如霜,红颜如雪,仙姿玉骨,飘飘出尘。
卫琛嘴角含笑,眸子黑如墨色,长发披肩及地,广袖如流云,玉指拨弦,气态闲雅,音韵高华,凝结着一股傲气,盖世英雄,令人倾慕。
这一对璧人,珠联璧合,十分赏心悦目。
偏偏有人气愤难平,横冲直撞地大煞风景,乐坏了愁眉苦脸的南宫烨。
来人正是意难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