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就这么被重生君子赶出来了,对那小子又无法生气,忒奇怪。t/”南宫烨坐在马车中,手拿酒壶,喝了几口酒,闷闷地看向毫无生气的南宫懿,低叹一声,“南宫懿,你要哭就哭出来好了,你在我面前一向柔弱得很。”
垂首的南宫懿缓缓抬头,望住南宫烨,苦笑道:“你不就是想看我柔弱的样子,好让你心疼么,思思,这人有些时候有点变态,你得防着他点。”
南宫烨笑说:“这天一会儿晴,一会儿阴,真是阴晴不定哪。”
南宫懿故作认真地打开窗子,探出半颗脑袋,看了一会儿,呢喃道:“明明是黑夜,也会出大太阳,怪了,怪了。思思,南宫烨不会被重生君子冲击地疯了吧。”
左思思淡淡道:“这也说不定。”
“你们俩欠揍,拿本王消遣,本王什么时候变得如此良善,被人黑了,也纵容他。”南宫烨别有深意地瞧着左思思,南宫懿的目光开始游移,从南宫烨到左思思……
南宫懿勉强说道:“你们能到外面去调情么?”
“不行。”
“不行。”
两人异口同声道:“要去你去。”
南宫懿缩回到角落里,一条绢色绘墨手帕从他广袖中飘出,轻轻地打了个旋儿,落到车板上,南宫烨俯下身子,拾起这块手帕,目光一闪,神色不变,淡然道:“南宫懿,这块手帕你从哪儿得来的?”
“你说它,血蝶送我的,她说是从重生君子那儿偷来的,我想重生君子竟藏着这么一块手帕,肯定对他很重要,所以,我便央着血蝶将它送给我。”南宫懿怅惘,失意地摇头叹息。
南宫烨意味深长地瞧了一眼左思思,左思思惊讶万分,好眼熟的手帕,手帕虽已泛黄,可上面的山水人家无疑出自自己。
幼年时,她没事便拿画画作消遣,不是画在泥地上,便是刻在石头上,亦或是某一棵大树上,总之,要想在桃花寨找到她的画迹,绝非难事。她认认真真地画,也只是画过那么一次,洛君城二十四岁生辰时,她绞尽脑汁地为洛君城准备生辰礼物,可想了半个月,挑了那么多东西,没有一样是合她心意的。
倒是多日不见的洛君城提醒了她,“要想送得别出心裁,还不如自己动手做一份。”
这块手帕,是她送给洛君城的生辰礼物,可为什么会到了重生君子的手里,那个带着银色面具的男子,说话阴阳怪气,为人处事怪诞,这和她印象中的洛君城没有一点是重合的,可正因为他的刻意为之,左思思才会仔仔细细地回想每一个细节,神思飘飘,陷入杏子林,密室中地谈话轰然出现,她激灵灵地打了个寒颤,他怎么会,他怎么会……她不敢想。
她手紧紧拽着,长长指尖掐进肉里,丝丝红血流了出来,俯下臻首,低垂凤眸。南宫烨神色晦暗不明,轮廓深了,眸子暗了,见她如此苛待自己,终于愤怒一声:“别拽了,手不疼么?”
左思思抬首,清澈照人的泪光,晃人眼目,神色淡淡,看不出喜恶,“南宫烨,手帕给我。”
南宫烨迟疑了一会儿,终究将手帕递给左思思,随之侧对着左思思,脸冷了下来,再也提不起兴致。
南宫懿忽觉自己做了错事,两人冷战貌似跟重生君子有关。
月夜,又是月夜。
他们冷战了一段时间,彼此生疏了不少。
同一屋檐下住着,避不了抬头不见低头见。
南宫烨侧躺在外间榻上看书,左思思吹熄了床前明烛,盖着鸳鸯暖被,和衣睡了。
铜漏声声,南宫烨打着盹儿,书不知何时掉到了地上。不知过了多久,南宫烨悄悄从榻上起身,轻手轻脚地开了房门,又轻轻地合上房门,正准备往外走,胳膊却被人拽住,他回首,左思思披着外衣立在月光下,益发身姿婷婷,她发间暗香如缕,南宫烨只觉好闻。
左思思柔声道:“南宫烨,自从你回了王府,每日大半夜的都要跑出去,难道你不知道这样做,我会担心么?”
南宫烨用另一只手拍了拍左思思拽住他臂膊的手,温言道:“思思,我只是出去透透气而已。”
“哪有人深更半夜地出去透气的,还一去三两个时辰。”左思思反驳道,好看的樱唇微微向上翘起。
南宫烨眉头舒展,笑道:“我又不会红杏出墙,思思,你大可放心。”
“你敢在外面拈花惹草,我就会让你晓得晋王府的家法有多厉害。”左思思冷冷道。
“我皮肉嫩着呢,经不起家法伺候,我去外面买点小吃,你要吃什么,我给你买。”南宫烨好言好语地哄着左思思,眼波柔情腻人。
左思思笑了笑,道:“好吧,看在你替我买吃的东西,我就放你一马,记得带点四季芳斋的糕点回来,那儿的糕点,可好吃了,一说到四季芳斋,我的舌头便酥麻麻的。”
南宫烨亲昵地用手指轻刮了一下左思思的鼻梁,左思思蹭过去,绯红着脸投入他胸怀,喃喃道:“不许偷吃哦。”
天黑月高,南宫烨掠过一重重屋脊,一排排高楼,掠到九重宫阙,小心翼翼地避开巡夜侍卫,猫着腰儿闪进一座假山后,趁着宫中侍卫换岗之际,他移到琼庭玉树后,脚下轻点树身,轻飘飘地站到玉树上,树身暗影遮挡了他的身子,他等着他们离开。
没人注意时,他飞身而下,蜻蜓点水般地直掠到少帝的寝殿,殿门口有层层侍卫把守着,防卫森严,他刚想飞到朱檐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