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吧,我迁就你这一回,绝不允许有下次。”左思思扶着嘴角发青,脸色冷紫的南宫烨,急得只想哭,昔日,她一哭,南宫烨就慌了,她知道她在南宫烨面前最厉害的武器,是眼泪,清澈的泪水,娇弱的样子是他心疼的。
可此时,她唯有坚强,才能拼命搏出一分希望,活下去。
这条路走得太漫长,太缓慢,完全不似往日在宫中行走,虽不是来去无阻,但也是一路畅行,走得相当快。
他们仿佛是笼中之鸟,在角角落落觅一个安全之处,宫中侍卫忽然涌出一批又一批,看来宫中已是沸腾了,今夜之事,明日传满皇城。
那故意放猫儿的人,怕是乐不可支,这一大群的侍卫十之八九是被他引过来的,至于少帝寝宫被烧,恐怕那人当了替罪羊,他要想全身而退,只怕是黄粱美梦了。
“你说从哪儿冒出来的倒霉蛋,非要跟我们扯在一条线上。”左思思轻笑道。
“他分了我们的危险,改日真该好好谢谢他。”南宫烨轻声说。
“我们这是去哪儿?”左思思越来越不明白,南宫烨带着一路向左转,竟转到了淑妃娘娘的晗月殿,她大惑不解,南宫烨释疑。
原来,晗月殿的前身是宫中的菡池,这菡池又寄托着一个被埋葬在深宫的凄美故事。据南宫烨所述,多年前的菡池,是他的祖父孝武帝花重金打造了,昔日流光异彩,小桥流水,清甜荷香,菡池中央建个六角亭子,亭子四周围着薄薄的清帐,孝武帝重文轻武,下朝后,喜欢把奏折搬到六角亭子处批阅,孝武帝闲闲地批奏折,耳边是玲玲清音,石桌上搁置着袅袅香炉,香气熏人,美人起弦风雅,奏着一世韶华,孝武帝从奏折后抬首,望见美人含苞待放,似那亭亭玉立的清荷,令人倾慕,叹其出淤泥而不染。
孝武帝好色,却也是个有情有义之人,对那位美人极尽恩宠,每每下朝后,便会召那位美人前来服侍。美人弹琴,他舞剑,他看书,美人躺在他怀中入睡,他画一幅山水人家,美人端一碟红豆酥,侍立身侧,他饮酒作诗,美人题诗。那样美好的时光,便都是在这个小小的六角亭中度过。
孝武帝的恩宠将美人推到了风尖浪口上,美人不负众望,大半年后,为孝武帝生了一个大胖皇子,那皇子满月酒时,孝武帝亲自恩赐他名字,封为亲王,这样的隆宠,开了南朝先例。
东窗事发,那日,天灰灰,风凄凄,草幽幽,孝武帝执着一把名剑,带着盛怒冲进美人的寝殿,一把割下皇子项上满月时他所赐的七宝玲珑项圈,直说,他不配。随后,势如山倒,美人被打入冷宫,小皇子在三个月后溺水而死,这段被孝武帝封锁了半世的秘闻,从南宫烨口中道出,更加令人信服。
这菡池因孝武帝的怒火,一把被填平了,菡池院也让一把铁锁锁住半世,直到少帝继位,时过境迁,盖起了这座住着另一位宠妃的晗月殿,菡池院终究是寂寞不了的。
他们刚想要掠到晗月殿的墙头,身后紧锣密鼓地响起一片刀剑声,刀光剑影中,一人白衣长袍,风姿潇洒,一张脸虽被面具遮住了半张脸,可依然能让人叹其长得俊。
“这家伙阴魂不散哪,我们走到哪儿,他闯到哪儿。”南宫烨小声说道。
“你不是说要报答他么?现在机会来了。”左思思提醒南宫烨,南宫烨冷下脸,道,“你倒是记挂着他。”
“你醋着了?”左思思笑问。
“是醋着了呢。”南宫烨说话简洁,不绕弯子。
“我就喜欢你这样,有血有肉的,活生生的,看着心情大好。”左思思捧着他的俊颜,这张脸要不是她朝夕相处了三年多,到了此时稍微有了点抵抗力,要不然见着他这模样的,没几个人不想将他扑倒的。
南宫烨讷讷道:“别把我说得跟灵宠一样。”
“南宫烨,你脆弱的时候,比平时有趣多了,难怪那么多的女子喜欢去服侍刚生病的夫君,这个时候,刚好显出自己的母性光辉和能耐。”
南宫烨干咳几声,道:“幸亏本王身子骨强健,需要王妃服侍喝药的日子不多。”
话刚说完,那白衣人已扑向他们这边,左思思母性发挥,护着南宫烨从墙头跌入晗月殿,那白衣人也跳入晗月殿,和他们保持五步距离。
左思思谨言慎行,南宫烨因毒气上身,整个人压着左思思的身子骨,她拖着南宫烨,小心翼翼地往南宫烨所说的菡池逃去,她一心想甩掉白衣人,哪知白衣人紧追不舍,身后跟着一群闹哄哄的宫中侍卫,着实让人一个脑袋两头大。白衣人见左思思越走越吃力,心有不忍,上前一步,架起南宫烨,对着左思思不避讳道:“你知道皇宫的秘密出口吧,我在宫里绕了大半圈,结果把皇宫秘图搞丢了,连逃生通道都忘了在哪个方向,我见你们归心似箭地往这边敢,想那传说中的秘密通道就在晗月殿。”
“是的,你说的没错,我带路。”左思思直言不讳,暗道外人竟怀有皇宫的秘图,看来这风雨飘摇多年了的皇宫,该重修布局修建了,若是让天下之人都知皇宫是个后花园,一进来就是满满的荷香,那还了得,得赶紧让南宫烨给少帝上一道奏折。左思思吐了吐舌头,清了清嗓子,道,“阁下,对皇宫倒是熟得很。”
“熟悉谈不上,但也不陌生,即使我没了皇宫构建图,我依然能辨明方向,知道往哪里找出口。”白衣人淡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