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君子不咸不淡地应了句:“晋王是在宣誓么?”
“看剑。t”南宫烨用脚尖勾起一根枯树枝,横在胸前当利剑,目光直勾勾地逼视着重生君子,唇角浮起一个讥诮地笑,冷冷道,“本王发现跟阁下说话不能太文雅,只能动粗的。”
重生君子冷哼一声,剑已出鞘,剑光如星芒,晃人眼帘。南宫烨反手一把,左思思被他推得远远的。
黑云掩住了所有星子,一轮冰月从云层中探身而出,明明是月朗星稀,瞬间变化莫测,无端令人愁肠百结,左思思似乎不像是伤春悲秋之人,站在榕树下,坐壁上观。
两个男人打斗,是为了她。自古红颜惹是非,祸水一词她实不敢当,她满心满意地喜欢着南宫烨,到底喜欢了多久,从什么时候开始喜欢的,你问她,她也是一脸茫然,总之,爱便爱了,不管花了多长时间,都是值得的。
她恍惚出神,瞧着重生君子的一招一式,莫名地觉得熟悉万分,她抬手轻轻比划着重申君子的招式,一转身掠起,南宫烨已被剑光包围,困在狭小地方。转眼,他们已斗了不下七八十招,奈何高手相争,必有一伤。胜负未分,岂会罢手。除非有哪个不要命的,冲破剑阵,当了人肉剑靶子,用自己的性命分开他们。
一道白光后,南宫烨肩头被刺破,一滴嫣红顺着剑身滴下,南宫烨攻向重生君子的肩井穴,重生君子险险地躲开,腹部却受重伤,重生君子低头盯着刺在腹部的枯枝,手指收缩用力一拔,血如繁花绽放。
南宫烨凌空一转,落下,落在重生君子身前五步开外。
这一战虽不是惊天地、泣鬼神,可也是精彩纷呈,纵然彼此相见争如不见,到底是正人君子,坦荡荡。
为分出胜负,他们谁都没有讨到便宜。忽然,剑光一闪,已刺向南宫烨咽喉,南宫烨直立在平地上,手垂下,他人没有动。可是,他手中的枯枝似一道寒光,突然间从地上蹦了起来,枯枝距离重生君子的咽喉还有三寸。
夜已深了。
木叶纷纷落下,百花被剑锋一扫,压弯了腰,尤其是有风吹过时,百花更显无力,悲伤之情蔓延开来。
夜色添了杀气,成不了最美的,但还是美丽的。
他们笼在雾里笼在月光里,一派江南初秋景象,好似一幅着墨不多的水墨丹青图。
重生君子不是没有法子反抗,但他却睁着眼想看看南宫烨接下去会做什么。南宫烨不动声色地挑开了重生君子的银面具,重生君子惊慌失措地怒目而视,他千算万算,也没料到南宫烨对他的脸有执念。
重生君子并不是大意之人,要不然他早就作古了。南宫烨出手太快,闪电一般拿下他的面具,他脸上的微笑突然凝结。
只要他稍微留心,就没人能从正面摘下他的面具。他的真容暴露在月华之下,左思思骇呆了,她不是没有想到过这种可能,她只是无法接受这个事实,重生君子是洛君城的双重身份沉重地打击了她。
他到底为了什么,弃了南朝,投靠卫国,倒打一把。他们重新相见的场面,不应该是这般难堪的。
时光磨砺了重生君子的一身傲气,但也让他变得陌生,人性扭曲,看事情看得极端,不是最好便是最坏的,在他眼中没有中庸。
左思思用手捂着张大的嘴巴,难以置信地望着月光下的洛君城,从前他总是云淡风轻地笑着,夏天时,在六角亭子下纳凉。那时,他会在亭子下,沏一壶清茶,躺在藤椅上看书等她。从前他的模样,她现在不敢想象,过去和现在没有一丝重合想象的地方,蓦地她潸然泪下,想问个清楚,可看清南宫烨此时神色忧郁,她不忍问洛君城,问出来对谁都不是件好事。
风起时,洛君城已消失了。一向来无影去无踪的他,再次从她的视线里消失,心里一空,好像少了什么东西。
南宫烨掠到左思思身边,搂着她的肩,左思思把头埋进他的怀中,他更加地拥紧她。
他们回到山洞时,淑妃正在烤鸽子肉吃,见到三个人出去,只有两个人回来,淑妃叹息一声,随即,以一个皇妃的身份端庄地朝左思思笑笑:“本宫烤了鸽子肉,你吃不吃?”
南宫烨眼皮一跳,手揉着太阳穴,沉声道:“本王的信鸽什么时候起,成为淑妃娘娘的盘中餐?”
淑妃一笑而过,“晋王不要那么小气嘛。本宫这两天都吃素食,吃得腻味了,烤着鸽子肉吃吃,不算过分吧!”
“淑妃娘娘说得是,一只鸽子而已,本王何必跟娘娘一般计较。”南宫烨扶着左思思落座。
“她怎么了,脸像被雷劈了一般,一副死鱼样。”淑妃扯下一只腿,塞进嘴里,津津有味地吃着。
“娘娘这是在关心我么?”左思思颓然叹息,“我对娘娘的关心可没有那么多。”
左思思心头纷乱,来不及多做解释,只觉心头微窒,人晕了过去。
醒来时,层叠罗帷遮挡了火辣辣的亮光,手被人紧紧握住,她抬眼细看,南宫烨已撑着笑脸,疲惫地看着她道:“你醒了。”
侍女递过羹汤,南宫烨接过,轻吹了一口热气,尝了一口,觉得味道不错,喂着左思思一勺一勺得喝完,他抬手擦掉左思思嘴角的汤汁,淡淡道:“思思,我要出趟远门,你乖乖地呆在别院里,等海棠花开,我便来接你。”
直觉告诉她,不能让南宫烨独自离开,她死死拽住南宫烨的衣角,不放手。熟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