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背上的伤是司马恭如下得手么?我给他那一剑是不是有点轻了?”南宫烨眼里盛着怜惜和怒意,手却温柔地抚摸着左思思的后背。
“你觉得司马恭如是那种专门欺负老弱妇孺的竖子么?”左思思挑眉问道。
南宫烨微微皱眉,轻声道:“司马恭如为人虽刁钻心狠,但他还不至于蛇蝎心肠,欺侮本王的妃子。”
“你对司马恭如倒是挺了解的,他也是。若不是立场不同,你们说不定会生出惺惺相惜之情。唉,可是没有如果。”左思思食指轻点南宫烨薄唇,南宫烨一笑,将她食指含在嘴里,左思思恼羞成怒,粉拳捶打着南宫烨坚实胸膛。
南宫烨嗤笑一声,松了口,左思思懊恼地瞪了南宫烨一眼,抓起他的衣袖,擦着食指。
南宫烨淡笑道:“之所以我们彼此都了解彼此,因而我更不信是司马恭如下的毒手,可是能在司马恭如眼皮子底下施刑的,这世上还真没几人。”
“你倒会找话题。”左思思嘟囔道。
南宫烨食指在左思思秀气鼻子上轻轻一刮,语声温柔地似微风拂绿柳,“谁叫你不从实招来呢?”
“你对司马子萱了解有多深?”左思思平静地问道。
“是她动的手?”南宫烨惊呼道。
“瞧瞧,我一说到司马子萱你就不信。人家一向是皇家典范,而我却是泼辣脾气大的晋王妃,她的温柔娴雅你一定铭记在心。”左思思用手戳着南宫烨的胸膛,愤愤不平道。
“本王的王妃使起小性子来越发可爱迷人了。”南宫烨笑拥着左思思,眉头舒展,心情却难以平复。
“花言巧语就会哄人,这些都是谁教你的?不过,小女子很受用。”左思思甜甜一笑。
“那我以后天天说起你听。”南宫烨附在左思思耳边轻柔说道。
“我又不是靠你说的甜言蜜语才能活下去,你想让我茶不思饭不想,没必要委屈自己鞠躬尽瘁地唠唠叨叨成糟老头子。”左思思巧笑倩兮,美目流转。
“谨遵夫人教诲就是。”南宫烨毕恭毕敬地应道。
“那我就再说一则训言,如实交代你同司马子萱的过往。”左思思咄咄目光逼向南宫烨,唬了南宫烨一跳,南宫烨讪笑道:“现在才算陈年旧事是否为时已晚?”
“是为时未晚。”左思思纠正道。
“好吧!”
永安元年。
一品诰命夫人,光禄大夫司马恭如妻子萧氏因病芳华早逝,留下一yòu_nǚ,年仅六岁。
一品诰命夫人萧氏与当今太后萧氏为表姐妹关系。
萧太后怜其yòu_nǚ早年失母,召入宫中,抚养三个月。
六岁的司马子萱身姿娇小,体弱多病,又加一个动不动就哭的小毛病,加之是萧太后的人,诸皇子公主深恐一个闪失,惹司马子萱眼泪鼻涕一起流,被萧太后训诫。
深谙宫中生存之道的皇子公主对司马子萱避而远之。
年幼的司马子萱在宫中度日如年,皇子公主不陪她玩,她就找宫女一起玩,宫女面上不说,但心里也怕司马子萱受伤,向萧太后不好交代。
于是,陪司马子萱玩一些不会伤筋动骨的,也不会磕到脸皮的。久而久之,聪敏的司马子萱渐渐明白了宫女的念想,遂绝了这念头。
在深宫的司马子萱是孤单落寞的,她有时会吵着回家,伺候她的宫人呼啦啦跪了一地,恳求司马子萱对凡事都要深思熟虑。
祸从口出,六岁的她有些懂了。
从那以后,她将思家之情深藏于内心深处,绝口不提,眉眼处的思愁越发深了。
除夕夜。
司马子萱从宫宴上溜出,偷偷地跑到神明台,据说站在神明台能俯瞰半个皇城。
跑得气喘吁吁的司马子萱没想到清风朗月下,也会有一人立在神明台上仰望星空。
??的裙裾声,不绝于耳,南宫烨缓缓回头,他们就这样邂逅了。
当司马子萱看清南宫烨的面容时,忙行礼。
南宫烨虚扶一把,促狭一笑,道:“你也是溜出那沉闷宴席的。”
懵懂的司马子萱一个劲儿地点头,除了赞同南宫烨的话,她不知该说什么。
南宫烨笑得明朗,眸子清澈,似夜空中的星子,光芒四射。
司马子萱呆呆地瞧着好看的南宫烨,这是她见过的长得最俊的少年。
南宫烨不羁地躺在神明台上,头枕着双手,淡淡道:“躺着看天上更美。”随即,拍了拍身侧,“你也试试。”
司马子萱怔了怔,灵台一片清明时,她已躺在南宫烨身侧,学着南宫烨的样子,仰望星空,她只觉这样很美。
她第一次觉得皇宫大院不是冷漠深宫,至少还有人愿意陪她看星星。
“四皇子,你也是想念母妃了么?”司马子萱脱口而出。
南宫烨转过头,盯了司马子萱一眼,嗯了一声。南宫烨眸光微暗,去年除夕佳节他母妃殁了。
“我也是想我娘亲了,可他们都说娘亲走了,再也见不到娘亲了。可是,子萱好想娘亲,宫里没人愿意陪子萱玩,也没有愿意同子萱说话。宫人们都是一板一眼的,深怕稍有闪失,太后娘娘会治罪。我好想娘亲,也好想爹,爹为什么不来看子萱呢?他是不是嫌子萱淘气不乖了。”
泪美人这一雅称司马子萱当之无愧,几句话功夫,眼泪似洪水泛滥,滚滚而来。
哭得痛快的司马子萱抓起南宫烨的衣袍,胡乱擦眼泪鼻涕,南宫烨嘴角抽了抽,在她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