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黑雁飞高,单于夜遁逃。
今日有朱某,翻墙逃夭夭。
“你轻点儿……”沈清不住的吆喝着,在这宁静的晚冬夜显得有些静谧。
旁边的丫鬟还在抱怨着,“您说您这日子过得好好的,干嘛非要出去玩儿啊……再说了,出去玩儿和老祖宗说声,老祖宗还能拦着您不成?哪用得着三更半夜的翻墙……这要被发现了,看您面子往哪儿搁……”
沈清掏了掏耳朵,把包袱使劲儿系了系,往掌心吐了口唾沫把手里的鹰爪绳钩嗖的一声就扔到了墙上。
她使劲儿拽了拽,觉得没问题了,才向若初点了点头,抓着绳钩准备往上爬。
“小姐,”若初连忙跑过去抓住了她的衣角,苦着脸道:“您要不再想想吧……”
沈清嗔了她一眼,压低声音道:“你要是不去,我就自己去,别念念叨叨和个老娘们儿似的!”
若初撅了撅嘴,“奴婢定是要跟着小姐的,这些年奴婢什么时候离开小姐过……”
“那就别说话!”沈清又抻了抻绳子,转头四周看了看,这才像只灵巧的猫一样攀着绳子跳上了墙头。
别说啊,这王府的墙就是高,没有鹰爪绳钩还真爬不上来。
多亏管林被祖母差去办事儿去了,又有如青的美人计,不然哪能这么容易啊。
她想着拍了拍胸口,见若初上来马上把绳钩收了起来,两人对视一眼,齐齐从墙上跳了下去。
如同两只野猫跳在了地上,并没有引起什么注意。
宁王府西侧是一条胡同,胡同那边就是京城富商廖家,此时廖家门口两个门卫正在打着瞌睡,红彤彤的灯笼随着夜风一晃一晃的,不远处还有几只猫头鹰呜咽的叫着,显得有些渗人。
沈清朝若初比了比食指。弓着身子率先从阴影中跑出了十几米去。
等两人彻底出了胡同的时候,差不多要过了一刻钟。
沈清站在大街上不停的拍着胸口,不停的喘着粗气,可见这逃跑也不是那么容易的事情。
若初比之沈清的体力还有些不如,但她喘粗气的同时还在左顾右盼着,似是在等什么人过来。
“现在是什么时辰?”沈清低声问道。
若初掏出袖子里的怀表看了看,“子时过一刻。”
“什么时候来?”
“约好了是子时过两刻,没出意外的话也应该快了。”
沈清点了点头,靠在了树下的阴影里。
不一会儿一阵“嗒嗒”的马蹄声就传了过来,若初连忙走了出去。和那人对了一下暗号。才对着沈清招手。
“公子。”那人有三四十岁的模样。大眼浓眉,嘴唇有些厚实,属于放到人群里马上就找不到的类型。
沈清点了点头,利落的跳上了车辕。转身就消失在了车帘前。
等若初上得马车,和那人颔首示意,“嗒嗒”的马蹄声才有响了起来,马车向着南边疾驰而去。
沈清靠在车壁上不由松了口气,“猴儿真是长大了。”
她昨天特意去了趟武进伯府,一是向李氏变相的辞行,二是让志儿帮忙找个可信之人,载着她们离开京城,去往码头。
志儿当时也是不认可。可他从小就听她的话,在听了她的一番言辞后,也就同意了。还说等这一段学业结束后就去找她,也试试逍遥自在,游山玩水的滋味儿。
沈清就把给李氏写的信交给了他。嘱咐了他一顿才回去收拾东西。
若初闻言只一个劲儿的笑,忽然又愁闷起来,“老祖宗不知道要多担心呢……”
“放心,我给祖母留了信的。”沈清伸展了一下腰肢,“不过就玩上一年半载的,看你愁的,就怕咱不回来了似的!”
若初撅着嘴,把肩上的包袱稍稍松了松,没有说话。
沈清望着她笑着摇头,“祖母最是开明之人,这件事她老人家没猜到十分也能猜到个七八分,不然你还真以为如青的美人计就让那些侍卫迷了心魂儿啊?咱府里的侍卫什么时候吃素的过。”
若初忽然抬起了头来,眼中满是不相信,“真的吗?老祖宗怎么能猜到?而且,她老人家为什么顺着您啊?”
“祖母这是满足我呢,她知道我一直憋屈的慌,等以后出嫁了肯定更不能出去了,这才顺着我的意。”沈清说着低下了头,轻轻叹了一声。
若初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又好奇的望了过去,“那老祖宗是怎么知道的?”
沈清笑着望了她一眼,“如青。”
“如青?!”若初惊讶的长大了嘴巴,不过又马上明白了过来,低头紧紧地抿着唇。
沈清拍了拍她的肩膀,掀起帘子往外看了一眼,不知是在对谁说话,“做什么事之前一定要心里有数,不然,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若初抬起头来望了她一眼,忽然又笑了起来。
这样子的小姐好像在秀水的时候,灵动,智慧,好似一切都在掌握之中。
她喜欢这样的小姐,这样的小姐让她有满满的安全感。
“那您怎么还什么事情都对着如青说?”这是她非常不明白的一个地方。
既然是老祖宗的耳目,小姐又为什么什么私密的事情都对着如青说呢。
沈清笑了笑,“如青虽是祖母的耳目,但为人坦率,聪慧,最重要的是极其忠诚。她明白自己什么该说,什么不该说。况且,祖母是我的祖母,只会为我好,她让如青留在那里的目的也只是想知道我的近况,别有什么难事不好意思对她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