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李氏早早的就去县令府上递上了条子。[t]
现在虽是春天,但薄雾的清晨还是有些冷的,李氏就那么站在县令府外等门人传唤。
门里的县令夫人正在和县令吃早饭。
县令姓徐名应,字闵行,大约四五十岁的年纪,并不是山东人,却操着一口纯正的济南腔儿。县令夫人娘家姓孙,门第虽不高,但好歹祖上曾任过御前侍卫,在济南府而言,也算还有几分薄面。
门人过去禀报的时候,孙氏正吃着春卷儿,闻言皱了皱眉头:“沈李氏?”
徐闵行看了看他夫人,不解地问道:“沈杜若是不是曾是私塾的先生来着?”
孙氏点了点头:“这人当年《左传》教的极好,只是好像只中过举人,又无意官场,就带着妻子儿女回了咱县里当了个普普通通的教书先生。”孙氏说着就打开了面前的信看了起来。
“写的什么?”徐闵行看他夫人眉头越皱越深疑惑的问道。
“老爷请看。”孙氏说着就把信递给了徐闵行。
徐闵行一目三行的看完后,就有些沉默起来。
孙氏使了个眼色丫鬟婆子就都退了下去。
“老爷?”孙氏轻轻喊道。
徐闵行又夹了一口菜放到嘴里,停了半晌说道:“成国公已经败了,林家现在正是崛起的时候,据说皇上最近对宁王的独子不错……咱也该提前准备准备了……”
孙氏闪烁了一下目光,叫道门外的婆子:“徐平家的,让沈李氏花厅候着。”
李氏就随那个婆子到了花厅。
她望着眼前花梨木缀喜鹊登梅纹的桌子与细白瓷的茶具,不觉有些枉然。说实话,她对这件事情是只拿了七成的胜算的,现在却已成了五成。
“这就是沈娘子吧?”一个温润的女声从门口传了来。
李氏忙站起身,行礼道:“奴家见过孺人。”
“真不愧是京里回来的,快坐下吧!”孙氏笑着走到了主位上道。
李氏被一个婆子扶了起来坐到了下位,她这才抬眼看到孙氏的样子。
孙氏长得不高,圆脸,倒是显得很和善。看着大约三四十岁的年纪。戴银丝狄髻,覆皂纱,金头面上的梅花簪栩栩如生。上穿柳绿花缎袄子,下着杏黄绸马面?裙。正端庄的坐在主位上。
这样的穿着反倒让人看不出她是何用意。
而孙氏也在细细的打量着李氏,一时间屋里倒有些静。
“娘子最近过的可好?”孙氏率先开口微笑着说道。
李氏忙站了起来:“回夫人,很好。”
“你这么客套作甚!可是因为这些丫鬟婆子在这里不自在?”孙氏笑着说着就向那徐平家的使了个眼色,徐平家的就带着其余人等退了下去。
李氏眼色就有些闪烁,这孙氏是不是太急切了些?
“听说沈娘子在芙蓉街开了个卤味?生意可还好?”孙氏依旧笑眯眯的道。
李氏忙回过了神儿:“回夫人,还好。多亏徐大人管辖的好,才能让奴家一介女子也能经营的起来!”
孙氏闻言就捂着嘴笑了起来。
俩人又就着些无关痛痒的问题聊了一阵儿,李氏这才进入了正话。
“夫人,您也看了信了,奴家今天可是无事不登三宝殿……”
孙氏闻言就静了下来认真的听着李氏说话。
李氏见孙氏如此反倒平静了下来,她笑着说道:“夫人,您也明白我们母子的境地了。这卤味别看现在做的小,将来的前途可是无可限量的。不知……”
孙氏用帕子拭了试嘴角,说道:“娘子这么客气作甚,如果不嫌弃的话,以后就唤我声儿姐姐吧!”
李氏闻言会心一笑:“妹妹感激还来不及,怎么会嫌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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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清这边情况有些不妙。
那个小混混正捂着肚子躺在地上打滚,旁边一个人还在指着她破口大骂。
“这卤味怎么会无缘无故的就把我兄弟的肚子吃坏喽!这说明这东西本身就不新鲜!”那人指着沈清姐弟俩愤怒的吼道。
沈清拍了拍志儿的手,笑着走了出去:“这位大叔,我虽然不知道您为什么要这么做,亦或是受了谁的指使。但我还是想问一句,您这装的这么明显,是觉得街坊们没有长眼吗?还是觉得咱秀水县的官爷们没有长眼?”
“你这小姑娘嘴忒厉!我这兄弟现今正疼的躺在地上,还不知会不会伤了身子!难道街坊们还会怀疑是假的不成!”那人义愤填膺的道。
沈清严肃的看着那人:“请问大叔,这人真是您兄弟么?”
那人明显愣了一下:“当然!”
“那再请问大叔,既然这位大哥是您兄弟,那为什么您兄弟‘疼得这么厉害’,您不把他送到医馆,反而趁我娘不在家的时候硬是要给我家扣上这个帽子呢?”
街坊们闻言都嗡嗡议论了起来。
那人有些无措,转眼朝人群中寻找着救兵。
“这位大兄弟也是心急了些,小姑娘你说话也忒的逼人!”
“就是!”
沈清朝着说话的方向定睛一看,却是那王掌柜和刘掌柜。
这两人的招数是不是也太烂了些。
“大家伙儿的静一静,我沈家母子在这芙蓉街也落户两三个月了,相信街坊们也知道我们母子本是什么样的人。我人小言轻,或许街坊们觉得我是一黄口小儿而听不进我说的话!但是现在我母亲因事不在家,我家里又没有个主事的大人,也就只得我这黄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