转眼就过了十五,名申就要去考试。陈祖仁心里想,这是百之百的把握了,钱也给了,题也给他了,还有什么说的,这下就要走出陈家沟了。可是他万万没有想到的,坐进监狱似的考室,才发觉完全不是给他的题,一看就傻了眼,硬是愣了好久才回过神来。他爹没有给他说,这个题是花了一万两买来的,只是他觉得不应该把精力花在这几道题上,结果什么也没有。虽然不是原来的题目,但还是得做,也不白来一趟。名申给他爹说,考的不是那些题,真正的把个陈祖仁给气傻了。“上当了,上当了。”陈祖仁心里说。“没有想到,狗日的县大老爷收了老子的钱,还不给我办事。有你狗日的好看的,老子那一万两也不是好收的。”后来,据说,县大爷甄尚德收了像陈祖仁这样的钱,何止他一人,共有十多人,最多的一个收了三万两。甄尚德仗着他的叔叔是四川的巡抚,没有哪个动得了他,所以这么肆无忌惮搜刮。
甄尚德收的有银子,也有银票。一个考试,就收了几十万两银子,这钱来得多容易呀。当然,还有皇粮国税,他还要贪占一些,每年他得到的银子何止百万两。三年清知府,十万雪花银,他这是多得多哟。这么多钱,怎么办,有些能换成银票,有些却是不能的。钱多了会让人眼红,说不定有杀身之祸。在家里也不能放在显眼的地方,还得找个隐蔽的地方藏起来才行,还要有家钉卫。
甄尚德三十七八岁,长得很英武,也很帅气。骑上高头大马一溜达,很多少妇都要看上一眼。这天他下乡去,遇见一个美妇拦住他,要告状。可是这个女人不会写,就跪在路上诉说。这个甄尚德也挺怜香惜玉的,叫她起来,到衙门里去说。这个女人的服饰并不美,粗布衣服,脚穿一双圆口布鞋。她的双眼如一泓深泉,月亮型的脸蛋粉嫩如豆腐,长长的头发,薄薄的嘴唇,身段如一个s在水中流淌,看上去二十四五岁。她告烽火煤厂。她男人在烽火煤厂下井,被打死了只赔了三十两。她说,我上有老下有小,三十两银子能起什么作用呢?我请县大老爷给我做主呀,呜——呜——呜。找煤矿老板刘中尉,他都不理我,还说,你随便找哪个来,这算是赔得多的了,其它那些地方只赔十两银子,我还是很仁慈的,赔了你三十两,可以嘛。不要在我这儿闹了。你再闹,我叫几个下井工人来侍候你,让你好好享受享受做女人的“幸福”。我吓得胆子都没得了,只有来找县大老爷了,呜——呜——呜。葬男人把那点赔的钱早就用完了,我还有一家老小呢?如何生存呀?呜——呜——呜。甄尚德听得有一丝丝的怜悯之意。看得这个美妇朱雀玉这般模样,有几分怜爱,又有几分痛楚。“好吧,不如这样,你先在衙门吃了晚饭,再给你想办法解决此事。不能让这些老板就这样过了。”朱雀玉这几天太累了,吃了饭下人把她带到厢房,她倒在床上一会儿就睡着了。
她男人双手伸进了她的上衣,她抱着他,四片唇紧紧地沾在一起。天上风吹云卷,林中风平浪静,鸟叫声也听不到,虫儿也躲到洞里去了,山下开山放炮的声音完全停留在耳朵之外,这个世界只有她两人。秋天的山林中白夹竹依然春天一般,看不到黄的色彩,只有在山腰的一些地方枫树有点红,这是万山丛中一点红,点缀着峨城山的生命。她的那条河清澈地涌动,随着她的身子如水蛇一样摩挲着,河边有一水手,他撑着桨在划动着。快快,跳入河中,这条河任你沐浴,这条河任你澎湃,这条河任你吞纳。松软的厚厚的竹叶上,她们扭在了一起,像天上的彩虹一样,成为一条没有人看到的风景。她装下了一个人,这个人就是她男人。她醒了,发觉一只手抱着一只u房,另一手放在**,内心还在狂热在跳动。这不是我的第一次么,这个死鬼怎么走进梦里来了?睁开双眼,县大老爷甄尚德躺在她的旁边。甄一看她醒了,便说:“你终于醒了,我看你是天上的仙女下凡,太美了,我终于又做了一回真正的男人。”边说边抚摸她的脸蛋。朱寡妇明知自己贞洁不保了,在这样怪诞的时候,居然还作了初恋时的梦,这梦却是如此的实在,是县令甄尚德占有了她。却一时不能也不敢反抗,就是反抗也是没有用的。“你这个事,我会给你处理好的,让你得到一个满意的答复,怎么样?”朱若有所思,之后装出小鸟依人的样子。这时,突然从房梁上跳下来一个人。甄一惊,“你是什么人?怎么到我家了?”“甄老爷,你不要怕,我知道你身边这个女人不是你老婆。我不是来捉奸的。你上次招衙役时收了不少的钱,有人给了你一万两,你却不卖帐,你看是还钱,还是要命,不还钱也可以,就是一只手,我提回去交差。”一把锋利的剑已经抵到了甄的脖子上。“我还钱,一万嘛,我给你三万。”蒙面上拿了三万两银票,消失在夜色中。朱吓得不成样子,全身哆嗦。甄说,美人,你不要怕,人已经走了。于是,又与朱翻云覆雨,直到天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