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非礼勿视、非礼勿听。”梁子雄一边啜饮着茶,一边自言自语道,“子曰,非礼勿视非礼勿听!”
“父王——”梁灼飘到梁子雄面前又颤着声音喊了一遍,无奈梁子雄依旧像是根本看不见听不见一样,自顾自的一边喝着茶一边轻踱着步子往外走。
“父王,我是娴儿呀,你到底能不能看见我?你快回答我呀,父王!”梁灼眼睁睁地看着梁子雄穿过她的身体微笑着朝外走去,低下头颓丧地叹了一口气。
“大音希声,大智若愚,大劫如梦,大慧无心!”突然,梁子雄偏过头来,直视着梁灼的眼睛,似笑非笑道,“大音希声,大智若愚,大劫如梦,大慧无心!”
“父王!你是说给我听的吗?父王,你是不是能够看到我?”梁灼看着梁子雄的眼睛,欣喜若狂,兴奋地朝梁子雄跑去,结果哪里还能抱得住人!
梁子雄扶须大笑,仰头道,“老也!老也!好好的《道德经》也给念错了!罢了罢了,不读不读了……”
说完又捋了捋三下胡须,大笑着朝外走去,从头到尾完全没有正面回答过梁灼的任何问题!
梁灼立在那,思忖片刻,似乎是想到了什么,魂灵猛地一顿,“呼啦”一下便重回到了原来的躯体里面。
醒来以后,公孙瑾还守候在梁灼旁边,梁灼慢慢睁开眼来,努力坐起身来,顿了顿思绪,柔声道,“若耶哥哥,我好了……”
“你不问问自己为什么会晕?”
“我……”梁灼猛地怔了一下,对着公孙瑾笑了笑,以尽量平稳的语气道,“我想应该是我这时候体质太弱的缘故吧,怎么了?”
“没什么,我以为你很在意。”公孙瑾不咸不淡的回答道,但梁灼察视着公孙瑾的眼睛,在她说出这句话之时,公孙瑾温柔的眼眸之中明显闪过一丝诧异,梁灼的心一凉,难道自己露出了什么马脚?
梁灼这样一想,不由得心跳加快,心里面七上八下的直打鼓,咚咚咚、咚咚咚一直响个不停。
于是,梁灼深吸了口气,略带凝噎的激动道,“若耶哥哥也这般一惊一乍的不肯实话相告,叫我在这里面实在是害怕……害怕的很,我不知道自己究竟应该相信谁……我什么都不知道!不知道!”
公孙瑾轻轻的嗯了一声,语气依旧是轻软如风,先前的诧异探究之色一扫而过,似笑非笑的盯着梁灼看,“娴儿妹妹你想多了,有我在,你什么都不用害怕。我会一直陪着你的……”
说罢偏转过头去朝外面喊了一声,陆陆续续进来几个婢女。公孙瑾看了看她们,吩咐道,“郡主刚刚才醒,你们扶着她去沐浴更衣一下,然后将厨房里煨的药汤服侍她喝了。”
“是。”婢女齐声应道。
公孙瑾说完,又回过头看了看梁灼,梁灼故意装出苍白虚弱之态,朝公孙瑾点了点头,他便不疾不徐地走了出去。
见公孙瑾离开,梁灼微微松了口气,连忙叫过来前面的一个自己并不认识的婢女,装模作样的摆着郡主架子道,“本郡主命你速速去给我抓几条小猫小狗来!”
那婢女睁大了眼睛,一脸愕然,“郡主这是要……”
“去不去!”
“去!去!”
“那就快去快回,本公主在这待得无聊死了!”
“是是……”
……
竹林处,一袭白衣,公子貌若谪仙。白衣翩然间,身旁又立着一个怯生生的婢女,正是刚才梁灼所使唤去抓小猫小狗的婢女。
“郡主她果真是这么说的?”
“是的。”
“郡主她还说什么了?”
“郡主说小凳子的主意好,她玩得开心极了,郡主她还说赶明个大家要是再有什么好玩的法子都要说给她听……”
“娴儿……”公孙瑾眼睛一亮,一双眼睛死死地盯着那个婢女,激动道,“郡主她真是这么说的?她,真的是这样说的?”
“是的是的,奴婢不敢有所欺瞒……”那个婢女小心地审视着公孙瑾的神色,脸上漫起笑意,起声糯糯道,“而且,郡主她还很高兴呢!”
“是吗?”公孙瑾抬头凝望着远方的天空,略略失神,眼睛里弥漫起久久没有浮现过的喜悦,过了片刻他回转过来,见那个婢女还在那站着,便摆摆手道,“你先下去吧,药给她继续喝,要是有事再来禀报!”
“是!”那个婢女应了一声便依依退下了,公孙瑾一身白衣站在那片苍翠的竹林之中,青竹白衣分外写意,如果将那些不堪的过往和不该铸就的错误通通抹掉,那么眼下的这一切又大概会是另外一番样子。
“回郡主,奴婢已经按照您吩咐的做了。”舒雅而静谧的闺房之中,映着点点烛光,那个婢女的脸透过梳妆台上的青花镜投射在梁灼的眼睛里。
梁灼不紧不慢地拿着一柄牛角梳子将头发散开了来,一下一下地梳着,头也不回,轻轻开口道,“是……吗?”
“是……是……是!”婢女一听梁灼这番口气,吓得脸色一白,扑通一声跪在了地上,颤声道,“奴婢从此只会效忠郡主一个人,至死不悔!只求郡主相信奴婢的一片忠心,千万……千万……”
“千万不要伤害阿碧是吗?”梁灼慢悠悠地转过身来,眼波在阿紫的身上打量着,心里道,公孙瑾啊公孙瑾,就算你再怎么谨慎,也终归是百密一疏,你大概怎么也想不到,我竟然仅凭着对阿碧的一点点印象就敢与你赌这一次!
其实,